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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气温依旧居高不下,行人身上所散发的汗味、淡淡的烟臭,以及女孩们身上的廉价香水味。在红灯区招牌林立的街道与无比刺眼的亮光广告牌间,有个如同浮游鱼那样,令人感觉轻飘飘的青年行走其中。
望着手上的不被录取通知,阿斯卡淡淡地叹了口气,然后随手扔掉。
也许他应该在履历表上,伪造些更辉煌的成绩,这样才足以被这种高薪的大型企业录取。唉、早在把上一份工作丢了之前就该想到了,最好多弄些执照备用。
还是干脆去工地打工呢,之前所拥有的个人资金,全被那家伙给冻结住,事到如今不可能再回去求对方。中型搬运车跟怪手驾照他都有了,体力方面算有自信……
想着这些,阿斯卡在红灯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举着招牌的少爷朝他靠近递出面纸广告,他笑着收下,却直接走了过去。
「嘿嘿,这位小哥,你看起来挺俊俏的嘛,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店里工作啊?」一个略有暴牙的瘦小男子靠了过来,双手像苍蝇停下来时的前脚,不停搓动着。
「不了,谢谢。」阿斯卡冷淡地婉拒。
这天,他的集中思考力并没有发挥往常的功能,甚至该说变得涣散而迟钝。无力感从身体的每个末端麻麻地缠绕至中心,他想,这该不会就是绝望吧?
连日的躲藏、找寻临时打工与睡不安稳,让他的疲劳已经迈向临界点,他很想坐下来,靠在墙边打瞌睡,但那种毫无防备的行为有可能会让自己就这么一觉不醒,低头望着被丢了满地的烟屁股、被踩了几个脚印的sè_qíng小广告纸,他现在的身心状态大概就跟那差不多,如同被咀嚼到无味的口香糖渣,失去了甜与香,不过是为了满足一时的瘾头而被放进嘴里,就只有这么微薄的价值而已。
继续往前走,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他拐入一条灯光昏暗的窄巷,除了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灯,这里并没有其它光源,有个穿着暴露的阻街女郎靠在水泥墙边,嘴里斜斜地叼了根烟,仔细一看,她苍白的rǔ_fáng上方有道宛若被刀子深深划过的痕迹,但她却毫不在意地将之暴露出来。
yín_dàng得有种乱糟糟的美感。
「琳。」阿斯卡走到她正前方。
「阿斯卡,你的胆子真大,老板已经对你全面通缉了哟。」琳把嘴上的烟拿下,吐出淡淡的蓝色烟雾。
「我知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过去受你不少照顾了。」阿斯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打火机,抛给琳,「这是我的临别礼,纯金的喔,你也赶快脱离这一行吧,太痛苦了。」
「真意外你会说这种话。」琳面无表情地将打火机塞在两乳之间。
「我也很意外。」阿斯卡轻笑了声,「那么,就再见了。」
女人平静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疯狂,就跟自从阿斯卡能够保有意识以来,存在他自身体内的疯狂相似。那里,他原本的容身之地,住的是一群疯子,他们比野兽凶残,跟机器一样精准,介于现实与妄想之间,却确实地活动。
他们为钱而卖命,却不觉得已经出卖灵魂。在那里聚集的是怪物也是殭尸,执行任务已经等同于本能。
琳走了,细细的高跟鞋跟敲在地上的声音,似乎特别富有感情,她扭着腰走往暗巷深处,拐身却进入地下,那也是间夜店,阿斯卡以前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去,现在他目送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外,而且有预感再也不会见面。
干脆趁此机会,连烟也一起戒了吧……
正如此想着,背后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寒意,多年来的工作经验以及在险境中出入所磨练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跃开,这时,一道尖锐喝声从正上方传来。
「哈啊啊啊啊啊啊——!」
白银闪光从身边劈过,那是非常宽而厚的钢片,正嵌进了水泥墙中……不、那不是普通钢片,而是把巨剑,剑身为亮白,护手则是漂亮的金色蝶型,甚至装饰着美丽的宝石纹路,至于握着剑柄的,则是一名死灰色的少女。
唯有头发漆黑,其它不管是面孔还是从衣服下露出的肌肤,都呈现种尸体般的死灰,而那双眼睛更是白浊得骇人,宛若腐败的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