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硝石迸出枪口,“砰!”
爆脆的一声枪响,震塌了树冠上某一只犀鸟开的美容美甲小店,小水晶散落一地。
脚下和脑顶,同时响起暴怒的啸叫。
脚下,美洲豹就地一滚,痛苦地哀嚎,这一枪在匆忙慌乱中没有打准,擦过豹子的肩胛骨,鲜血从肩膀上迸流。
头顶上空,那一只黑色猿猴狂暴地呼号,满头黑发炸起,脊背弯弓,兽啸一声比一声尖锐而凄厉。整座密林在啸声中仿佛陷入暗黑的恐惧,树叶和枝桠不停地寒战,方圆百里之内的各种动物,蜷缩在自己的蜗居之内,惊悚地抱成一团。
路天马上发现,这一枪打了还不如不打,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现在这般,一枪把豹哥给伤了,但是人家没死!
美洲豹双眼血红,目眦迸裂,因为挫败感和疼痛,向小海盗发出仇恨地怒吼,上下四枚犬齿搓得咯咯响,全身肌肉发抖,包裹在肌肉之外的那一层艳丽斑驳,不断凹凸浮动。这时突然退后几步,脊背上的鬃鬣耸动,助跑向人扑来!
树顶上空盘旋的黑猿,尖嚎而下,身躯横扫豹身,刚猛的力道,迎面而上。
豹子放弃了进取,愤怒地向黑猿咆哮,声调中充满委屈和不忿,突然掉转头,纵身跃入密林,斑斓的身躯迅速隐匿。
路天在惊恐中只遥遥瞥见那一只奇异的背影,遍体光/裸,一头墨黑长发点缀绿意;随着林间驰骋的步伐,两瓣结实的臀上,泛着光泽的肌肉闪烁出某种灼灼的生命力。
黑猿的身影像一条游走在枝头的龙,快似闪电,追逐着美洲豹逐渐隐没的后脊,迅速消失在丛林的视线中。
路天惊魂未定,恍如梦境,脑浆子在惊恐中全部蒸发掉,整只脑袋木然呆
6、不速之客【图】 ...
滞,像一瓢空洞洞的坚果壳。
那背影究竟是兽,是猿,还是个野人,他无从知晓,只知道这厮口中发出的啸叫,足以令人过耳不忘,令整座雨林随之惶恐,颤栗。
小海盗的一只鞋帮被扯烂,走路都走不利索。
臭屁从树丛里战战兢兢地溜出,一副教导主任的面孔:笨猴子,老子要是再带着你在道上混,迟早被你这只笨蛋拖累死!
路天问臭屁:“那只黑色的猿猴是什么动物?”
他用手在自己身体上比划着,跟自己一边高,身材差不多,遍体黑褐色,black,black,black。
臭屁显然是看懂了,两只小爪握成小拳头,做颠倒颤栗状:那,那,那,那是马瓦赫家的黑猿啊啊啊好可怕!道上混的,惹不起啊啊啊好恐怖!
路天没有闲置的心情去琢磨马瓦赫黑猿是个什么新物种。如今他已经充分领略到亚马逊丛林的彪悍,只想永远地离开这个地方。别说什么丛林中的纪念品,他连一片云彩也不想从这鬼地方带走!
他开始在树林中寻找合适的木材树种,想要打造一只独木舟,呃,或者至少是个木筏子,把自己沿着那一条黑河送出雨林。身为南洋最牛掰的船王的儿子,他很庆幸自己熟知造船和航海的技术。
小海盗在林子里穿梭了很久,最终锁定了某种龙脑香树,木质密度小,又耐腐蚀,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很符合路天少爷的精英口味。
后来的两个清晨,他睁开眼时,竟然没有收到神秘忠仆送来的早餐,心中难免失落。丛林中的流浪儿,被凯门鳄和森蚺相继抛弃之后,现在就连送早餐的无名忠仆也不搭理他了!
他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换了地方,不再住在河畔不远处的蕉叶小屋,搬到了龙脑香树林中,在两颗树中间用藤蔓编织一张橄榄形状的网,重新用蕉叶和掌叶做成窝棚的顶子。那个很好心地送早餐水果的邻居,可能找不见他了。
臭屁每日陪路天玩耍的时间越来越长,回家找妈妈吃饭的时间越来越短。
小海盗发现这只猴子真是臭美到了一定水准,不知从哪个村的土著民那里偷到了一只镶嵌小贝壳和羽毛的头饰,戴在脑袋上,又从树懒大婶那里用浆果换了一只桉树叶子做的比基尼。
桉树叶比基尼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臭屁两腿之间的小壶嘴。
路天比划着问:“你这比基尼怎么没有上衣?”他用手在某猴胸前的四只小乳/头上画圈。
臭屁鄙夷地瞪他:爷是公的!
路天毫不掩饰他对某猴的嘲笑:“你们村的公猴子都臭美得瑟成这个样子,母猴子什么样?穿不穿17世纪欧洲贵妇那种倒挂莲蓬式的大裙子?”
林间密网罗织,天幕逐渐晦暗。
6、不速之客【图】 ...
小海盗的宿营地前,一堆篝火欢快地燃烧。他与臭屁小宠物吱哇比划,相谈甚欢,完全没有注意来访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