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叫他‘观世音菩萨’。”孟婆的笑容带着佛一般的光辉,隐隐照亮黑暗的地府,“佛喜爱的是从一而终,不论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佛唾弃的是朝三暮四,不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小白鱼,你就比观世音菩萨幸运多了。观世音菩萨的恋人因为他变成女人就不爱他了,而红莲不顾年龄、性别甚至物种地爱你,始终忠于你一个,这才是真爱。世上能得到如此真爱的人有几个?”
“这样啊……”白鲤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也算没白活,“不过婆婆不是道教的神吗?怎么会和佛教扯上关系?”
“你才是道教的神,你们全家都是道教的神!”孟婆一勺子打在白鲤脑后,“我是中国最早的拜物教的神,和女娲、盘古是一个辈分的。什么佛教道教,都是我们的晚辈。我要是连这点背景都没有,敢私自放你下凡吗?放了你以后还能保住在奈何桥上发汤的工作吗?”
“这样啊。”
孟婆继续给白鲤洗脑:“所以啊,你看,同性恋多好,至少从一开始就可以知道对方绝不会是因为性别才爱你。来,和婆婆说说,你们到底有些什么故事……”
白鲤回孟婆以白眼:“婆婆,你也是个腐妹子吧?”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孟婆推了白鲤一把,“说啊说啊,你和红莲在人世都经历了什么?”
白鲤刚要说,就听见来到阴间的鬼魂纷纷高呼“大王!”
红莲在人间私造瑶台,犯了大不敬之罪,一入阴间,就被戴上捆神索,押赴阎王殿接受审判。听到生前一心为民、为了不让百姓多流血才自焚殉国的大王不但没有被封为神,反而要遭受魂飞魄散的惩罚,众鬼纷纷哄闹起来,直呼连阴间都没有天理。
阎王一拍惊堂木:“妖孽红莲在人间造瑶台,对西王母大不敬,还违逆天命,让大邑商多存在了三十多年,更是害得无数生灵惨死。如此罪大恶极,当诛!立刻押赴斩妖台斩首示众!”
“不……”妲己的鬼魂抱着红莲不放,“鹿台是大王为妾身造的,让妾身替大王魂飞魄散吧。”
“你就是所谓的天神?”红莲身上戴着枷锁,仰视高高在上的阎王,眼神却像是神明看蝼蚁,“孤以前就说过,要是你敢带走比干,孤就是死了,也要踏平你的天庭!”
“大胆!”阎王怒喝,“白鲤私自下凡,还泄露天机,已经伏法。红莲,你还不束手就擒?”
“你们把他怎么了?”
“花花,我在这儿!”白鲤扑到红莲身上,看到他一身的枷锁,随即挡在红莲身前,“阎王大人,鹿台是红莲为我所造,与妲己无关,也与红莲无关。对西王母大不敬的是我,我才是该灰飞烟灭的人!红莲爱惜子民,是一代明主,为什么要杀他?”
白鲤在言语间还算恭敬,阎王总算找回了一点冥界之主的威严:“白鲤,念在你顺应天命,帮助大邑商灭亡,而且西周人已经奉你为国神,我只判了你油锅之刑,刑满便可去天庭领仙籍。别不知好歹!”
“那种让凡间生灵涂炭的恶人奉的什么狗屁国神,我才不稀罕!”白鲤看向殷商遗民的鬼魂,“你们都看到了吧?在阴间都没有天理。他竟然要判你们的大王魂飞魄散!”
众鬼立刻沸腾起来,大有阎王不改判,他们就造反之势。
怎么样?生前让他做个明君没错吧?死后有那么多鬼魂为他主持公道,他一定能逃过魂飞魄散的命运。白鲤十分得意地回头看向红莲,却看到怒火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花花?”
“他——敢——把——你——下——油——锅——”红莲的声音在颤抖,“他——竟——敢——把——你——下——油——锅——”
“花花,你冷静点。其实也还好。水和油也差不多,我也就在油锅里待了……”
白鲤话没说完,红莲戴的枷锁已经被他挣得四分五裂,鲜艳如血的花瓣化作一身仿佛用鲜血铸成的铠甲,长枪直指阎王:“我是妖孽?好,好得很。既然是妖孽,我还听你废什么话?给孤滚下来!孤才是大王,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只有孤才有资格坐在上面!”
鬼魂中传出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大王,这么多人都跟着你到阴间来了,得找个地方安顿他们。”恶来的鬼魂搭上红莲的肩膀,“我看这地方阴风阵阵,到处鬼哭狼嚎,也不错。大王,我们打下这里,重新立国怎么样?”
“大王,我还是只要老位置就可以了。”费仲的鬼魂两根眉毛直跳,“不过这里好像也没什么油水可捞……”
“这里当然没油水,我们去抢了天庭。”红莲看向判官席上的阎王,“告诉西王母那个臭婆娘,她不准我在人间造瑶台,那就乖乖地把她在天上的瑶台交出来,孤饶她不死!”
群鬼闻言,纷纷响应:“永远追随大王!”
怎么会变成这样?白鲤抬头问苍天,苍天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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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大闹天宫的经过如何,人间的史书自然不会记载,只知道当时天庭有一块碎石沾了红莲的血,落到人间一个叫花果山的地方,然后那块石头里蹦出了一只猴子,再然后发生的事,就谁都知道了。
白鲤怕红莲闯祸,可又阻止不了他,只能一路追到九重天上的凌霄宝殿,恰逢姜尚奉女娲之命,正在封神。
天庭初成,各路神仙还没有正式分配职位、开始各司其职,被突然闯进来的红莲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还是姜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