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曹襄看了霍去病半天,最后还是只能投降,“好吧,那你说你要什么。”
“我记得你娘送了你一根带麝香的墨,我就要那个。”
“你要来干什么?”麝香十分昂贵,曹襄也很喜欢那根墨,有些舍不得。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不给,我就不帮你做功课。”
曹襄权衡利弊之下,一咬牙下了决心:“好,我给!但是这篇文章你一定要帮我写得漂亮。”
“我帮你写的文章哪一篇不漂亮了?但是一手交货一手交文。”
“好!”曹襄与霍去病击掌为誓。
看着曹襄气冲冲离去的背影,霍去病不禁好笑。到底是真正的小孩,实在是好骗。这一次是兵行险招,如果成功,他应该很快就能离开平阳侯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苟富贵
上次曹襄交出的《论王恢之死和马邑之谋的失败》让平阳公主十分满意,觉得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雄才伟略,行文中更是带着一股指点江山的英雄气魄,十分欣慰于自己有个如此成才的儿子。这次曹襄交了一篇《论龙城之战》,平阳公主以为又会看到一篇精彩到可以去皇帝面前炫耀、提前给儿子谋个好前程的文章,不料文中通篇都是颂扬刘彻不拘一格重用卫青,更是以卫青为例,提出王侯将相宁有种的大逆不道之言,说本就不该让贵族垄断官职,害得民间即使有贤才,也无用武之地,最后还附了首打油诗: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
人微言轻难得意,凌云壮志与天齐。
古有伯乐识骏马,今无慧眼识麟麒。
愿得白虎归林日,愿得金凤翔天时。
虎啸血染半边天,凤随红日东山起。
愿得蛟龙入海日,愿得大鹏展翅时。
龙搅长江水倒流,鹏程万里恨天低。
岁月如梭韶华逝,时不我待日月替。
只争年少功名就,不愿白头空叹息。
平阳公主眯着眼睛打量曹襄:“这是你写的?”
“是。”曹襄不敢看母亲。
“还敢说谎!”平阳公主“啪”地一声把竹简扔到曹襄面前,“骑奴做将军?为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卫青不过是个靠女人的裙腰攀上的裙带官,现在不过是一时风光。女人不过是皇上手中的花,时令一过,便粪土不如,更别说卫子夫还是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现在卫家的人是风光,可是用不了多久,皇上的新鲜劲过了,不喜欢她了,卫青就得跟着她一起完蛋。”
曹襄吓得立刻跪下了:“娘,息怒。这不是我写的,是霍去病写的!”
“霍去病?”平阳公主皱起了眉头,“霍去病是谁?”
“就是我们家的家奴,卫青的外甥。”
“也是卫家的人?”平阳公主这才想起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哦……就是那个十几岁还在放牛的?”
“对!孩儿不让他去做骑奴,就是为了让他帮孩儿做功课,上次的《论王恢之死和马邑之谋的失败》也是他写的……”曹襄吓得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好……”区区一个牧童,还敢敲诈平阳侯,真是反了!平阳公主用竹简轻轻地敲着手心:“好,好。我这平阳侯府可真是能人辈出啊,出了一个车骑将军,还想出第二个。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卫青’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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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被带到平阳公主面前时,平阳公主乍一看下,还以为是卫青回来了,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卫青——卫青没有这么小,更没有这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
“还真是个小卫青啊。”平阳公主居高临下地打量跪在自己面前的霍去病,“这文章是你写的?”
“不全是。”霍去病虽然是跪着,语气中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魄,倒好像是他在上面坐着,平阳公主在下面跪着,“天下文章一大抄,最后的打油诗前两句是……”
“住口!”平阳公主一声怒喝打断他,“你也想学你舅舅做将军?还写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东西来。”
平阳公主抓起竹简就往霍去病的脸上打,以为多少能打疼他,不料霍去病却是一把接住扔过来的竹简。
“好啊,果然有两下子。”没想到霍去病敢接,平阳公主站起身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有丢了公主的威仪,“哀家这平阳侯府太小,供不起你这大菩萨,明天就请‘霍将军’和你娘一起滚吧。”
平阳公主以为霍去病会怕,不料这不过十多岁的孩子只是勾起嘴角,一翻手,指缝里多了个黑色的东西:“公主真是大人有大量,去病敲诈小侯爷的事,就这么算了?”
“霍去病,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去病不过是个命贱的家奴,死不足惜。公主若是想一辈子留在这地处偏远的平阳,永无出头之日,只管打死去病好了。”霍去病抬起头,看平阳公主的眼神中甚至还有几分戏谑之意,“只可怜公主的丈夫死得早,儿子又不争气,皇上也未必对公主这个姐姐有多上心。孤儿寡母,得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出头之日?”
这是十来岁的小孩?平阳公主不禁对霍去病刮目相看,重新坐回去:“那你说说,莫非你区区一个家奴,还能帮本公主飞黄腾达?”
霍去病则是干脆抬起头直视平阳公主:“公主可还记得当初送卫夫人进宫的时候,对她说过什么话?”
“‘苟富贵,莫相忘。’”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