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个身。有人亲吻他的嘴唇,低声说:“我去看看。”
男人离开床后,他才睁开眼睛来,卧室徜徉着软木屑残余的焦香和昏睡的晨气。他满足地叹息,在被子里缱绻够了从床下捡起喻江的睡袍穿上,下楼准备去找点东西吃。
餐厅里有人,隐约有对话的声音。
“您应该跟我说这件事的,这次我被完全蒙在鼓里了。”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briden。”
“您是不相信我了吗?”
……
林雪迟推门而入,饶有兴味道:“有客人?”
带着窄边羊毡帽的客人转过身来。这是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岁的男人,他的长相有点像日耳曼人,皮肤粗糙灰白如茫茫荒芜的雪原,颧骨下两块肌肉显得格外长,脸像一块被拉扯过的面饼似的。从帽檐露出的缝隙中可以看出,他是个秃头。
喻江皱了皱眉:“衣服也不穿多点,一冷就感冒了。”
林雪迟舔舔嘴唇:“饿了。”
喻江状似无奈,指了指秃头男人:“这位是brien gore神父,我的朋友。briden,这是我的儿子,林雪迟。牛奶在冰箱里面,自己去拿吧,我要和gore先生先谈谈工作的事情。”
他是研究宗教的,和神父有所交集是很正常的事情。林雪迟想起自己衣衫不整的形象出现在神职人员面前似乎不太尊重,他有点抱歉,主动伸手打招呼:“您好,gore先生。”
这位神父表情果然十分冷肃严厉,仿佛对林雪迟的失礼很生气:“您好,dr.lim。”
“你知道我?”林雪迟有点意外:“喻江……我父亲跟你说的?”
brien很不客气地回答:“是的。”
林雪迟勉强笑笑,绕过他去拿牛奶了。
等喻江将这位神父送走后回到餐厅,他的继子已经快结束早餐了。
“briden性格比较刻板,他不是故意对你失礼。”喻江在他脸颊边亲吻:“睡得好吗?”
林雪迟看看他:“的确是我不太礼貌,我刚进来听到你们好像在吵架,没事吧?”
“我和教会在学术研究上有一些合作,他主要是负责帮我联系相关神职人员并且提供背景资料。前段时间他休假回家陪母亲,手上的工作交给了副手来做。现在回来了,就过来跟我谈谈工作进展的事情。”喻江把面包烤好,顺手翻了翻报纸。
林雪迟点头:“他看起来不像是美国人。”
“的确不是。”喻江说:“他父亲是俄罗斯人,母亲是美国人。”
“你还研究东正教?”林雪迟问。
喻江笑笑:“他父亲属于罗马真实东正教,他母亲则是山达基教的忠实拥趸。briden有一个非常复杂的宗教背景,他对各种各样的宗教体系都非常感兴趣。目前他致力于对美国小众教派进行统计研究,前几年他的研究组步履遍布美国各大州,访问了不少边区教会,对美国目前的宗教发展情况进行了系统性的统计,可以说是个非常踏实勤勉的研究人员。”
“能有这样一个敬业的工作伙伴是好事。”林雪迟挑眉。
喻江没有否认:“我也觉得很幸运。”
林雪迟拿起餐具走到他身边:“就是性格不太好。”
他胸口细碎的吻痕从睡袍的领口露出,喻江看在眼底:“既然是工作,难免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briden不是坏人,他只是……比较忠于自己而已。”
林雪迟把餐具放进水池里,转过身来:“他不会看出什么来吧?我昨天晚上在你床上。”
喻江搂着他的腰,低下头来吻他。林雪迟口中还有牛奶的香气,他本来想推开,手刚一搭到喻江的肩膀上,他父亲更加加深了这个吻。林雪迟嘤嗯一声,腰有点软,只好投入男人怀抱。
直到喻江结束这个吻,林雪迟低喘,面带腼腆:“还要上班的。”
喻江轻轻他的鼻子,低笑:“dr. lim,我赔了两万美金给病人家属呢。”
“两万美金谁没有?”林雪迟嗔他:“你别想拿钱要挟我。”
喻江抚摸他的耳后:“我是希望你知道,我会一直支持你想做的事情。有时候你可以向我寻求帮助,无论是钱的问题还是别的问题都可以,我不会舍不得花这点钱。”
林雪迟有点脸红,“嗯。”
喻江帮他拉好睡衣的袍子,他意外地非常喜欢看见林雪迟穿自己的衣服。
林雪迟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怎么会?”喻江的手抚摸到他的臀:“你已经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成年人了。”
林雪迟的膝盖摩挲着他的膝盖,他难得在男人怀里享受这样亲密的时刻:“但是每次你一出现,我总觉得我还是只有十六岁。我有时候很讨厌自己依赖你,真的,非常讨厌。”
喻江莞尔:“雪迟,你让我觉得你好像非常看不起自己的感情,实际上它很可贵,至少对于我来说。我们是家人,我们本来应该互相依赖。”
“你也会吗?”林雪迟环着他的肩膀,单纯地看着他:“我对你来说,也是依赖的对象?”
喻江一只手抚摸他的唇瓣,点头:“当然,我比你想象得更依赖你。”
林雪迟从喻江深沉的目光体会到了他的感情,他明白了为什么tituh会这么嫉妒他。
年轻的林雪迟曾经觉得,像是喻江这个年纪的人是不太善于谈感情的,或者说他们对于感情的需求已经没有那么高了。他下意识觉得,理智将会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