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地瞪大双眼,耿少冉不知所措,双手连忙抓住掐着喉咙的芊芊玉手,试图将其拉开,却发现那手看来似乎纤细脆弱,却紧固犹如钢铁。
小雅清秀端雅的面孔上笑意越来越疯狂,直至脸色转为铁青,表情狰狞恐怖。
眼见小雅向着生物论未知的方向进化,耿少冉吓得一声大叫:“啊——!”
人猛然坐起,额冒冷汗,气息不稳,茫然迷惑间,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噩梦。
擦了擦额头,心有余悸地松口气,心想,这女人完全就是我的噩梦啊……总编大叔你什么时候给我换个编辑!
他抚着额头开始思考,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会突然在床上醒来。
而且这床……耿少冉环顾四周,确定自己对眼前的环境完全陌生。
头侧向右边,不经意瞥见半遮的窗帘外郁郁葱葱,显然,这房子是在山上。
思考到这里,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疼得他直想蜷缩起来打滚一百遍。
本来清晰的视线也逐渐模糊。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耿少冉勉强抬头看去,模糊的视线只能辨认出对方是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一阵奇异的沉香钻入鼻中,不知是因为其他感观都迟钝的关系,还是他的鼻子突然灵敏起来,他闻出了这味道。
是蔺花的香气,浅浅的,淡淡的,飘忽不定。
他感觉身旁往下一陷,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头很痛吗?”话音刚落,一只温暖的大手自然而然的贴上他额头,似乎在试他的体温。
钻心的痛竟好像因这温暖手掌而减缓许多,耿少冉勉强说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男人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同样的语调再问了一次:“很痛吗?”
耿少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很痛。
下一秒就觉得大手离开额头来到肩膀,稍微使力将他放倒在床上,紧接着柔软的被子覆盖了肩膀,男人温和地说:“你先躺着,我去把药拿来。”
说完,身旁一轻,男人已经开门出去了。
耿少冉痛得微微蜷起身体,将整个人都藏在了软被中,轻轻呻吟着。
才两分钟而已,男人又开门进来,这次似乎带着药和水。
耿少冉在他温声劝哄下将头伸出被子,迷迷糊糊的将药吃了。
他疲倦异常,几乎要昏睡过去,但还剩的一丝清醒让他再次问出口:“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但得到的只有沉默,耿少冉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完全放松的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耳边隐隐响起男人低沉地回答:“宁雍,我是宁雍……”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痛几乎不见,但四肢酸软,连坐起来的动作都完成不了。
耿少冉极为无语,百无聊赖下,只好用全身唯一可转动的眼睛对这陌生的房间进行扫描。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门打开了。
他这次总算看清男人的模样了。
男人很是挺拔,一身漆黑的休闲装,有种肃穆感。
但当他走近时,却并不如何严肃,眉目温和,唇角带笑,剑眉星目。
这是书香门第里养出来的人,一举手一抬足都尽显儒雅气质。
以耿少冉这样挑剔的眼光看去,依然可以给个俊美无俦的评价。
这帅哥见耿少冉醒来,显然很是开心,唇边那抹淡笑加深,眼角微微上翘,语调平稳又温和:“你醒了,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耿少冉摇头:“请问,我怎么了?”
男人掖了掖耿少冉的被子:“我三天前在溪边发现你的。”
张目结舌,耿少冉茫然。
“你后脑有被人重击过的伤痕,可能是掉入水中后顺流冲下来的,这边溪水的源头在很深的山中,你大概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危险。已经不记得了吗?”男人耐心地解释着。
耿少冉叹了口气,他只记得自己被枪托砸了一下,之后便完全没了记忆。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自己还活着,活着被救了。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照顾我这么久,请问您贵姓大名?”他冲男人微微一笑,满怀感激地问。
男人摸了摸他的额头,动作自然亲密,让耿少冉有些微的纳闷,但却并未觉得反感。
见他一脸询问,对方终于开口:“我叫宁雍,正巧这个月来此度假,会在那里遇上你也是偶然,不必太过在意,现在还是好好养身体,其他事以后再说,否则留下病根可就麻烦了。”
微微缩进被子里,耿少冉脸上突然有些热,尴尬的不知所措,只好胡乱点点头闭上眼睛。
宁雍勾唇微笑,体贴的为他整理了下耳边乱发,温声说:“我熬了些咸粥,等下我去端来,你吃些再睡,好多天未进食,一定饿坏了。”说完,人优雅潇洒的关门出去了。
……
看着男人又开门进来,手里托盘上摆放着香气扑鼻的热粥,耿少冉心窝火烫。
思绪有些乱,心里默默回忆着,自己长这么大,可曾被人如此照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