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过去也未必能让执废解开心结,丹鹤知道自己不善言辞,比起殷无遥来,他只会让执废忧心。
一轮残月挂在梢头,执废踏着地上的枯叶,握紧的手上是那件韩大力留下的饰物,硌得掌心生疼,可是执废毫不在乎,越握越紧,直到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殷无遥一手抓起了他的手,沉声问他,“小七这是做什么?”
执废拧转手腕,却如论如何挣脱不开,殷无遥的手温暖有力,掰开执废的紧握的拳头,染上斑斑血迹的饰物和模糊成一片的掌心,让殷无遥不禁皱起了眉。
执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想握住却又不自觉地颤了颤,苍白的唇动了动,“……到最后,还是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
殷无遥目光深沉,执废那颓丧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很重要吗?”
“……重要吗?”执废微微歪过头,喃喃地咀嚼着殷无遥的话。
良久,露出一丝苦笑,“或许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但对于韩大力而言,一定很重要。”
殷无遥暗自叹气,小七对情爱一事的懵懂,既让他觉得可爱,又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什么时候,小七才能回过头去看看一直在他身边的人呢?
执废双手合十,抵在眉间,做祈祷的手势,他也不知道这个手势对不对,有点像西方的宗教礼仪,又有点像拜佛的感觉,执废只希望自己微薄的祈愿可以让韩大力安然长眠。殷无遥看着执废做出这个奇怪的手势也并没说什么,只是在旁边看着他,陪他一起沉默。
缓缓闭上双眼,听着风吹过林间的声音,这份平静,是他出宫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身边的人都没有逼他,不论是丹鹤或是殷无遥,谁都没有强迫他。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好好感受自己的心跳,感受属于自己的生命的脉动。
并不是在责怪殷无遥和丹鹤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期望或负重,那是执废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再怎么难走,他也会走下去。
不想看到国家分崩离析,民不聊生,所以他要成为真正的太子,站在殷无遥身边。
他有要保护的家人,所以不管丹鹤如何看待自己,他也要联合丹鹤对付沐家,成为殷无遥计划中的一环。
这份安宁,足够让执废思考清楚了。
转身看了眼风华如昔的帝王,执废露出了坚定的眼神,“我想为韩大力报仇。”
帝王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神色不明。
“这场骚乱,是怎么回事?”以殷无遥的谋略,肯定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吧,在谋算这一点上,执废从来没有怀疑过殷无遥的判断,帝王的实力深不可测,这也是让众多皇子忌惮的原因之一。
帝王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看到了执废振作的样子微微勾起了嘴角,“……过几日小七便知道了,在此之前,小七要先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
“啊,”执废这才注意到手上血迹斑斑的伤口,“去找十九吗?”
殷无遥沉下脸,“为什么要去找十九?”
带着威严和微怒的语气,执废眨眨眼,“十九不是懂医吗?”
“十九懂医,可包扎无需医术,朕也可以。”不由分说地拉过执废的手,撕下衣角的一片白布,轻柔地为执废包扎起来。
那认真包扎的神情,让执废觉得有些恍惚。
执废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正和帝王研究着山寨的账簿的时候,山寨下又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