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殇流景鼻子里不屑地哼哼,脚尖一点,向皇宫方向掠去。
原本,这时候,这个人应该在大牢里,但是络熏也没有蠢到去问问什么他出来了。络熏明白,区区刑司大牢,对这个人而言,形同虚设。他愿意进,只不过,有自己的目的罢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络熏不想去猜,络熏觉得这个人,若不想让你知道什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想知道,直接问更好。
“想要功成名就。”殇流景回答的毫不迟疑。
络熏不再开口,任着殇流景抱着他略过高墙大院。如果方向是皇宫,虽说不上安全,至少比被随便拖到什么凌虐好。
这个人对皇宫熟门熟路,很快就将络熏抱回寝宫。这人,竟然是送他回来!!
折腾了一夜,已是四更天,寝宫里长明灯的灯油已经燃了大半,安静得只听得见灯芯偶尔燃爆的噼啪声。
将络熏放在贵妃椅上,殇流景转身欲走,络熏一阵疑惑,是他把这个人想的太坏了吗?将他一路抱回来,这人登徒浪子真的就没想对他做什么?
若是以前,络熏只会以为,这是侠骨热肠,可经历昨夜,似乎一些看法忽然间全变了。不说这冷漠人的忽然热心,光说他亲吻过他,络熏就没法相信这家伙是个好人。
可是殇流景的确头也不回的走了。
络熏思索半天这个奇怪的人未果,终于起身朝瑶池走去。再怎么累,每天洗澡的习惯是不会改变的。虽然那里发生过络熏永远不想想起的事,但是,夜深了,奴婢们都睡了,络熏不想扰人清梦。
刚踏入南苑站在瑶池边,络熏就吃了一惊。
那个红衣的家伙不是走了,而是在他专属的瑶池里舒服地躺着。
似乎是在浅眠,俊美的面颊失去了白日里的凌厉和冷漠,乌黑的头发散落在白皙的身体上,身形修长而矫健,肌理匀称,没有一丝赘肉,也没有一丝有碍视觉的肌肉疙瘩……如果忽略身上的伤痕,然而,这矫健线条匀称的躯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几乎越是养的白皙,伤痕就越是突兀明显。
明明还这么年轻,却有如此多的伤痕,这个家伙到底受过多少苦,才养成了今天这般讨厌的性格。
“喂,起来啦!”络熏叫了一声,男人没有反应,络熏再叫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大,男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居然就在这里睡死!络熏想要叫醒他,奈何这个男人就是不醒来,而络熏不洗澡就不舒服。思来想去,反正这家伙也醒不过来,偷偷洗个澡然后回去就好了。
络熏轻手轻脚地除去衣服,慢慢下到水中,紧张的直发抖。直到下水,络熏才知道自己做了个多危险的决定,自己竟然送羊肉入虎口,在对自己有企图的家伙面前沐浴。难道是他放开他就走的
行为让他产生了轻敌之心?还是,自己太抵挡不住诱惑?
原想穿起衣服就跑,可是一接触到温热的水,络熏就眷恋了,何况那家伙真的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如果真的要做什么,以这家伙的狂妄性格,恐怕不会让自己拒绝,根本就不会等到络熏自己在他面前做什么。
络熏的想法不得不说有几分道理,可是,致命的错误在于,作为男人,他太不了解一个男人的yù_wàng从何而来。
络熏小心地在水里清洗着自己,四月的京阳还是偏寒,没洗多久,络熏就觉得池边上的水有些凉,于是小心地往中间冒热水的地方移了移,见那家伙还是没反应,于是又移了移。
络熏有些功夫,知道越是功夫高强的人警觉心和敏感度也越高。这家伙这般厉害,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在接近他?在他身边洗澡?
离得近些的时候,络熏更加看清这人身体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有刀伤有箭伤,还有些奇形怪状的不知如何而来的伤痕,最打眼的,莫过于左胸上的一个深可见骨的拇指大的坑,从形状看,不是利器所伤,那么用钝器伤到白骨,要经过怎么的折磨络熏想象不到。这道伤疤虽然深,但是却看起来有了好些年头,翻起来的皮肉都已经结了一圈小肉球。即便现在看来,络熏都能想象当时的凶险,离心脏如此之近的地方受到如此重创,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有命活过来的。那时候,或许他还只是小孩吧。
络熏一边不知不觉向热源挪着,一边猜测着这个奇特男人的平生,忽然,脚下一滑,腰不由一闪,一阵剧痛让络熏无力自救,直至仰面向后倒去,热水一下子灌进络熏的口鼻,络熏下意识地扑腾。
“什么人?”原本睡得沉的殇流景蓦然睁开眼一声大喝,本能地一掌朝震动源拍去。
络熏扑腾着好不容易站稳,腾地从水里钻出来呼吸,刚睁开眼,就看到凌厉的一掌带着掌风袭向自己。
殇流景一掌击出,与此同时看到一条美人鱼般的洁白美好的躯体从水里钻出来,一仰头,湿淋淋的头发向后甩去……络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