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安平府衙,浓重的血腥气从里面传出来。殷子若刚要说话,眼间一花,两个身影已经掠了进去。殷子若揉揉眼睛,悄声问身边的白景瑄:「小白,这赵昉没说谎,原来真会武功啊!」
白景瑄没理他,只皱着眉,跳下马,拎着衣袍向里面冲。越向里面血腥味越浓,可是只能看到满地的血迹,却见不到半个人。刚要进内院,却被从里面出来的墨然拦住。
「怎么了?」白景瑄拉住墨然的衣服,睁圆了眼睛。
墨然摇摇头,一脸的沉重:「别进去。」
拉扯间,赵昉也从里面出来,拦住了正要进门的殷子若。
「别进去。」
「为什么?这里是本府的衙门后院,本府不能进谁能进?!」殷子若立着眉毛瞪着赵昉。
赵昉沉默着,看着殷子若的眼神让他心惊胆战。
「你让开。」殷子若推着赵昉,却被他一把抱住。
「别进去……」叹息一样的低沉声音,让殷子若的血一下凉到了底。
府中没了一个活人,全都被割断了咽喉。一个个堆在内院的一角,一个压着一个,像迭罗汉一般,迭到了墙头。
殷子若站在人堆前面,赤红着双眼,一声未吭。
白景瑄也沉默着,只是随着墨然一起,一个尸体接着一个尸体地检查。墨然起初还有些担心,但见他脸上表情虽然悲痛,眼底却有股坚毅忿恨的样子,心里反而放心了不少。
赵昉带来的随从按照白景瑄的指示,将人一个个从尸堆上抬下来,每抬起一个,两人就仔细地从头检视到尾,然后再抬下一个。
抬到最后一人时,白景瑄抬起头,对墨然说:「少了一个。」
墨然面色沉重地点点头道:「对,没有何大。」
何大是墨然从河何里捞起,被冯龙和冯虎欺负过的樵夫,当日见他可怜,收在府里当了个杂役。如今府里的人全死了,却独独不见他的影子。
「侯爷,牢里我们去了,连同牢头在内,一共五人,全都一刀割喉,血尽而死。」被赵昉派去牢里看情况的侍卫回到内院向赵昉报告,一边的殷子若皱起了眉头。
「杀这么多人,为的是什么?」
「我觉得蹊跷的是,青天白日,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却没有惊动到四周的街坊和街上的行人。」赵昉摸着下巴,脸色显得很沉重。
「何大没有武功。」墨然站起身,扶着因为蹲太久而麻了双腿的白景瑄起来,向赵昉和殷子若走去,「他若有武功,绝瞒不过我。」
「可是只有他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白景瑄皱着眉头,一手被墨然拉着,一手揉着又酸又麻的膝盖。
一边忙着搬尸体的侍卫们突然说:「咦,那是什么?」
四人转脸看去,见侍卫们从李老头的手上拉出一段黑色的线头,墨 然和赵昉脸色都是一变。
「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