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筠同志作为一个十足标准又敬业的小跟班,人生很是凄苦,他搞不懂跟凌炎一起长大的公子哥明明能有一个营,偏偏只有自己至今还饱受虐待,凌大少对捉弄他这个卢家大公子为人生一大乐事,言辞向来刻薄犀利,丝毫不体恤他柔弱的自尊心。
人生对他来讲实在是太悲惨了。
暗自顾影自怜,卢筠抬头看到凌炎扬着眉毛指指旁边的凳子,气势实在嚣张得欠扁,不过敢怒不敢言,他只好嘿嘿笑着凑过去坐好,两手放腿上,腰板儿挺得倍儿直,坐姿还十分标准。
凌炎看他那副熊样儿,终于忍不住哼地笑了一声,勉强收回凶巴巴的眼神,“说吧。”
卢筠下意识犹豫着看了看林羽飞,却瞥眼看到凌炎眉毛又竖起来,满脸写着“我的人你也敢怀疑”的危险表情。
卢筠立刻收了眼,目不斜视地瞪紧凌炎,语调抑扬顿挫地老老实实报告,“天极的凶杀案主谋,警方到现在也没查出是谁,那批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也没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可能是项黎,也可能是项懿,不过项黎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项懿如果发话说完全不知情,我们也没办法。”
“嗯。”凌炎点点头,眼角看到林羽飞像是睁了眼,正听着他们的谈话。凌炎忍不住嘴角一勾,也没在意,示意卢筠继续说。
“不过,这两天刚得到一个消息,”卢筠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凌炎,“这个男孩子,你还记得吗?”
凌炎接过来,看到上面印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的男孩子的照片,那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五官很漂亮,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调皮可爱的味道,他记得这个男孩儿,是那夜在天极带走林羽飞的那个孩子……
想着,凌炎侧过身轻推了推林羽飞,“这个孩子,你认识吧?”
林羽飞终于动弹了一下。
其实凌炎这么相信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这个男人皮厚得很,绝对不能太给他好脸色,否则他一耍起混来,受苦受难的绝对还是自己……林羽飞暗自咬咬唇,转过身子坐起来,坐到凌炎身侧,这才垂头看向那张纸。
可他的表情却滞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韩潇童……”
“嗯?什么?”
林羽飞抬头看向凌炎和卢筠,“他叫韩潇童,是天极航船的一个服务生,你问他干什么?”
卢筠一听,立刻笑道,“太好了,你认识就好,我们也查到他是天极的服务生,也就是说,他是当天案发的目击证人,把他找出来绝对会大有用处。”
林羽飞皱了皱眉,声音有些沉,“他已经死了。”
“啊?”
“天极里的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服务生,你们不知道?”
合纵知道的话……腾凌也该知道的吧。
林羽飞侧头看向凌炎,却看到凌炎正好也看着自己。凌炎趁机握住林羽飞垂在一边的手,完全把卢筠当透明空气,笑得柔情似水,“嗯,我们知道。”说罢,他转眼瞥向卢筠,瞬间又板起脸来,“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死?”
卢筠觉得一阵鸡皮疙瘩袭过来,忍不住挠了挠胳膊,才说,“不错,他好像被抓到了奴隶岛去了,几天前自己逃了出来,只是在机场又被截住,又给抓了回去。”
“奴隶岛?”林羽飞愣了一下。
凌炎的脑袋侧过来九十度,那双桃花眼睛立刻又笑眯眯地弯了上去,“奴隶岛是加勒比海域里的一个小岛,做奴隶买卖的,那个岛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域,没人管得着它,”解释完了,凌炎又面无表情地对着卢筠,“你是说,这个男孩儿没死,有可能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呃,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