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恪故弄玄虚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尤长河似懂非懂,觉得接着问的话又显得很没面子,便憋着不出声了,只在心里暗骂李云恪。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偷偷看了眼统领的脸色,不动声色地慢了半步。
李云恪此时也是故作镇定,全部精力都放在留心周围的风吹草动上了,实在不愿搭理他。
尤长河和他那晚夜探带去的士兵得死,绝不能留下活口,但是别人,他要竭尽所能地保住。若只是他一人,千军万亦能来去自如,可是面对对方三四百甚至还可能更多的精兵,要怎样才能保证自己带出来的一百人不被全数歼灭?
他正想着,耳朵忽然捕捉到一串密集的脚步声,距他们不算远,可也不是很近。
李云恪站住了,回身点了几个人,语速飞快地道:“尤统领,还有你们这一队出来三十个人,跟我往前诱敌;其余人找好隐蔽,敌军打过来时不要硬碰硬,用你们自己的办法去暗算他们。”
尤长河道:“要如此麻烦么?我们人比他们多,速战速决不是更好?”
脚步声近了,李云恪没时间和他废话,横眉厉色道:“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尤长河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直白的表达愤怒,被他吓了一跳,红了脸低头道:“末将遵命。”
李云恪带着尤长河等人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后头的人听了吩咐各自躲到了树木与山石后头,握紧兵器屏息以待。
雨比先前稍大了些,模糊了他们的视线,让人更紧张了。
突然,一声大喊过后,前方一队虬厥兵杀了出来。领头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左面半边脸上一道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显得面貌极为狰狞。他手中握着一条九节钢鞭,见到李云恪后,二话不说直接挥了上来。
同时,四下里都响起了巨大的喊杀声,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靠近了过来。李云恪知道是那些留在下头守山的虬厥兵杀上来了,已经对自己带来的人形成了包围。
尤长河大惊失色,“王爷,这声势可不像只有五十多个人,可是有人谎报军情,欺瞒皇上么?”
李云恪连躲了那虬厥将领的四五鞭,轻巧地跃到了对方鞭子够不到的地方,道:“这个时候想不了那么多了,留心应敌!”
虬厥将领见他功夫了得,眼中有了些许赞赏的意思,扬声道:“承宁的大官,我乃虬厥第一先锋军大将军熊镇南,不和没有名字的人交手,你功夫很好,让我知道你是谁!”
李云恪闻言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虬厥兵一愣,眼中杀意更浓。
李云恪这一句暗指他与王双武勾结,早已得知自己身份并要狠下杀手,却还在这里和他装蒜。不过这事他还不能让尤长河等人瞧出端倪,便又自己接下去道:“不知熊将军在虬厥时,可曾听过承宁端亲王李云恪的名号?”
“承宁皇帝的亲弟弟,如雷贯耳!”熊镇南哈哈大笑,“若我把这样了不起的大人物杀了,回到了虬厥可就更受人敬仰了!”
李云恪足尖踏在他甩过来的钢鞭上,借力向上一翻,反手一把取下了他头上盔甲,微笑道:“谁杀了谁,可还不一定呢。”
熊镇南吓了一跳,心想这要是托大没戴头盔,那自己此时还有命在么?进山之前王双武一再强调不要和李云恪直接过招,说此人武功高得离奇,那时自己还不信,这会儿看来他所言非虚。
眼见李云恪已经趁着自己后撤的当儿连杀了几个虬厥兵,为他的兵解围,身形俊逸潇洒,招式举重若轻,熊镇南心知,要杀此人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却也是个心眼多的,当下不再去和李云恪挑战,而是用力一甩鞭子,对围过来的虬厥兵大声道:“杀!谁能取承宁亲王首级,官升sān_jí,另赏黄金百两!”
虬厥兵立刻喊杀声震天,都朝李云恪围了过来。
李云恪依旧是不慌不忙,打着自己的,偶尔还能帮下头士兵解个围,一边和这群人周旋,一边等着秦少商那边传来消息。
“主子。”从西一路往东打了一个多时辰,虬厥兵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奋勇时,李云恪听到身旁有人这样唤了一声。
他侧头看过去,见秦少商穿上了不知是从哪个死掉的承宁兵身上扒下来的染了血的盔甲,正装成个护卫他的士兵,凑到了他身旁。
李云恪心下微喜,压低声音道:“找到了?”
秦少商道:“少君找到了,说在距此往南三里外的一个山窝里。那儿有一颗粗壮的百年老树,树下压着一块比井口还粗的大石头,入口便藏在石头下边。”
“好,我会想办法把人往那边引。”李云恪立刻转而向南,“不过他们人多,可能还得多耗些时候。”
秦少商眼睛动了动,道:“主子,或许有办法。”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