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坐了,你坐吧。”阮湘雯面带歉意解释,“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我给你打过电话,但是没打通。”
钱航下意识看手机,还真有两通未接来电,可能是这里人多太吵才没听到,他看看周围,发现一个四人座空着招呼他们过去吃。
阮文郝搬着食物过去,皱着脸举起勺子给阮湘雯看,“这个螳螂刚才用过了,他有口臭,再拿个新的吧。”
“妈不吃,你爱吃就多吃。”阮湘雯温柔地摸摸儿子的头,做梦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再见到儿子。
“妈,你真的不吃吗?可好吃了。”阮文郝把食物推给阮湘雯,阮湘雯又推了回去。
“妈不饿,你吃吧。”阮湘雯目不转睛瞅着阮文郝,与前两个礼拜比他的气色好很多,脸上开始泛红,不像之前那样苍白。
“那我吃了。”阮文郝笑呵呵吃起来,可能是饿了。
阮湘雯看向钱航,“我还没谢谢钱医生呢,文郝最近一定过的很好,多谢你照顾我儿子。”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钱航客气道,“不过阮文郝最近的情绪确实挺稳定,有时没那么糊涂了。”
“是吗?太好了。”阮湘雯由衷欣喜,儿子不糊涂就意味着离病愈不远。
吃东西的阮文郝插嘴,“谁说的,上次我还被打了。”
阮湘雯吃了一惊,“伤着了?打你哪了,谁打的?”
钱航见阮湘雯这么紧张忙着澄清,“皮外伤,两天就好了。”
阮文郝突然想到什么哭丧起脸,“螳螂也被打了。”
阮湘雯又紧张地看钱航,“钱医生也受伤了,怎么回事?”
“病人打架,常有的事不用紧张。”
阮文郝想到那天的事很火大,夸张地向阮湘雯讲述。钱航在一旁偶尔插一句嘴,更正阮文郝的说法,免得阮湘雯被误导。
“妈你不知道,当时我就想着这东西不能给他扑过去抢,还真被我抢回来了,哈哈哈!”阮文郝十分得意,好像他有多英勇一样。
“你被打了吧,不疼吗?”阮湘雯想到儿子被打就心疼,眼眶不知不觉红了,如果她在儿子身边绝不让人打他。
“不疼。”阮文郝把腰板一挺装英雄,然后苦哈哈笑了,“后来是有点疼,不过螳螂给我上过药。他用了好大劲,那才这叫一个疼。”
阮湘雯握着阮文郝放在桌上的手,她的儿子果然长大了,会用自己的手保护想保护的东西,不会像儿时那样只会哭。
自己的手被握住,阮文郝的头探过去贴上那只纤细的手,“妈妈的手也是暖的,和螳螂的一样。”
阮湘雯轻拍儿子的头,“别叫他螳螂,要叫钱医生。”
“他就是螳螂,一看就不是好人。”阮文郝抬眼看钱航,钱航瞪他一眼。
阮湘雯又拍了一下,“钱医生是好人,他能治好你,早点治愈就能出院和妈团圆。”
“嗯...”
本来应该高兴回答的阮文郝突然冷淡应声,阮湘雯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他情绪有些低落,“出院的话就不能和螳螂玩了,也不能找小花降龙了,还不能喂兔子。”
其实后面才是重点,前面只是附加的吧?钱航没说话,不过也有些高兴,至少阮文郝疯的同时还有感情,还知道以后病愈要和现在的人分开。
阮湘雯淡淡笑了,“就算病愈你也能经常找钱医生,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嗯。”阮文郝的心情提升一点。
阮湘雯一抬头看到店内悬挂的时钟,“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还早的话到附近转转?”
钱航下意识看表,他们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医院两小时,相信有些病人已经起床,医生和护士也开始忙了。
“恐怕不行,我们得回去了。”
这句话在阮氏母子听来很残酷,两人同时露出悲伤的表情,才见面又要分开。
“多待会儿不行吗?”阮文郝乞求道,然后抱住坐在一旁的母亲。
“太晚回去会被发现。”钱航其实也为难,他也想让他们母子多待,但时间不等人被发现就糟了。
阮文郝苦着脸看阮湘雯,阮湘雯回抱儿子安慰他。
“只是暂时的,下次还有机会,我没事的话也会打电话,我们可以在电话里聊天。”
“真的?”
“嗯。”阮湘雯起身,“我送你们回医院吧。”
钱航拉不情愿的阮文郝起来,跟阮湘雯到附近取车回医院。阮文郝在路上和母亲说了很多话,钱航看着此时思路清晰不糊涂的阮文郝心里多少有些欣慰,至少阮文郝不像前阵子那样动不动就降妖伏魔,他的方法多少有些疗效。
阮湘雯把他们送到医院后门,眼见着阮文郝踩梯子翻墙进去,阮文郝还在墙头上冲她摆手,她直到看不到阮文郝才开车送钱航去医院大门。
“谢谢你钱医生。”阮湘雯在钱航下车前道谢。
“您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钱航客气道。
“不,你是我家文郝的恩人。”阮湘雯眼中满是希望,“没有你的话,我不知道他还要几年才能出院。”
“呵呵,没那么严重,其实我们院里有很多德才兼备的医生。”
“那不同,我感觉的到,你是一个称职的医生。”
“您过奖了。”
钱航返回医院,才发觉他来第五医院也不是错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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