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声不耐烦的吼声,将苏凝彻底唤醒。苏凝这次是真的看清楚了,并没有什么柳絮,也没有那个笑得温暖好看的孩童,只是一张熟悉的俊脸带着几分嫌弃地看着他。
男人赤、裸着身子,正俯身拍他的脸颊,滚烫的体温,让他即便不看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么不中用?才刚开始就晕了!”楚辞的不耐十分明显。苏凝一时回不过神来,侧头避开那火热的视线,却毫无偏差地看到一本画卷——春——宫——图。
那一秒,他脑子有些短路,记忆的碎片走马灯似的蹿过脑际。
他陡然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
大正皇子,十六岁立府娶妻,但立妃前一年,必须由宫中派年龄稍长的宫女教皇子人道之法。
楚辞拒绝了皇后的好意,最后却找了他。
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日,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烧。那应该是前段时间被折腾出来的毛病。可显然,这位初尝jìn_guǒ的三殿下并没有打算放他走。而是按着春、宫、图一个姿势,一个姿势地练习过去……
“呕!”
想到这些,苏凝就忍不住胃痉挛,但他什么也吐不出来,恶心的感觉只让他想要蜷缩起身子,抵消胃部抽搐似的疼痛。
他记得,那段时间,他竟然有一个月没有好好吃过饭,还每天被人灌肠,整个人差点没死在这府里。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楚辞给予未来王妃所谓的“性福”。而那个未来王妃还正是自己的姐姐。
苏凝心里冒出一股绝望的愤怒,恰好此时还未尽兴不肯罢手的男人试图拉起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腰上,苏凝一蹬腿,重重地踹在了男人的下面。
脱出禁锢,他跳下了床,迅速捡起地上的衣衫,将自己裹了,这才看着疼得在床上翻滚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仅没有爱过他,还如畜生一般地待他。
到底他的人生是如何被那执迷蒙蔽了双眼?
“苏凝,你……”
“三殿下,小臣累了!今天就不伺候您了!”说罢,楚辞转身离去,将那一切的不堪都抛诸身后。
他曾经想过,是不是自己对这个男人太过百依百顺才会让他毫不珍惜。他本以为,爱一个人,只要尽我所能地付出,总会有金石为开的那一天。可显然,这想法太过幼稚。只不过是纵容了男人得寸进尺,将一切付出都变得理所当然罢了。
他苏凝在他楚辞眼里从来没有一分价值。这算不算是自己犯贱的报应呢!
苏凝走出端王府,如今已是深秋。匆忙间,他只穿了单薄的衣衫而已,但正在发烧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一丝冷,反而微微的出着冷汗,让他全身黏腻很不舒服。
被那秋风一吹,他的神智清醒了几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气息,清晰的疼痛和身体的不适,让他陡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活着。
对,还活着。
这个发现让他呆愣了片刻,直到楚辞身边的小厮追出来他才醒过来。
“三公子,殿下让你回去!”小厮急冲冲地跑过来,一脸的惶恐,额头甚至还挂了一溜儿血。
苏凝看了他一眼,“替我回禀殿下,说我身体不适。如果殿下真急了,最近的小倌馆,骑马也不过一刻钟而已。”说罢,苏凝朝着苏府的方向而去。
小厮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三公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但这话,要他如何回?
小厮头皮发麻地以自认为最委婉的方式传达了苏凝的意思。
不出所料,端王一掌拍碎了案几,气冲冲地出门了。出门时,还顺道将跪在地上的小厮蹿到几米外,砸得漂亮的梨花木椅,几乎散了架。
苏凝的脚程并不快,被骑着马的楚辞追上一点也不意外。
楚辞高坐马上,狠狠瞪他,“你把本王当成什么?竟然叫我去那种地方找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苏凝蓦然抬头,笑了,“那三殿下又把我苏凝当成什么?你的禁、脔?我在三殿下眼里跟那些娈、童有什么差别?”
楚辞气得脸通红,看着那个站在秋风里,不甘示弱地与他对峙的少年,最后他的气息幽幽地凉了下来,懒懒地说道:“你与他们当然不同。”
苏凝愣了一下。可紧接着的话,让他直有杀了他的冲动。
“一个令我满意的小倌,至少也得花百两纹银。而你……”
苏凝的脸上不可抑制地冒出了愤怒。
“端王殿下终于说了一句心里话了。我苏凝的确是瞎了眼,前世作孽才会爱上你。原本以为,殿下还能将我当成人看。现在,苏凝受教了!”说罢,竟然还拱手一揖,这才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
那一刻,纵使熟悉苏凝每根毛发的楚辞也愣住了,那个温顺服帖乖巧的少年竟然这样走出了他的视线,怎么看也像是一场梦呀。
这里是王府大院,街道宽敞,却稀有行人。在街边转角,那边便是二皇子楚循的王府,一辆马车停在转角处,看到苏凝离开,马车也驶了出来。
行至楚辞停马的地方,苏启停车出来,向这位皇子行了一礼,楚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调转马头打道回府。
苏启看看背道而驰的两个背影,晃悠着马车又在苏凝的身旁停下,掀开帘子,冲苏凝道:“上来吧。”
苏凝看他了一眼,口气也没温度,“不劳烦大哥了。”
苏启的视线在他脸上停驻了一会儿,放下帘子,让车夫驾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