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动了动，忽然打了个鼻响。
大街上人声嘈杂，花满楼并没有注意到这匹来自桃花堡，甚至是他在时子旭到达桃花堡第二年时所赠的骏马。
他与上官飞燕说笑着走了过去。
“……”
少年眨眨眼睛，自骏马身后出来，垂眸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玉如意，又抬眸看看百花楼二楼迎风舒展枝叶的花朵们。
几个月不见，花满楼身边就多了一个女人。
那是不是再等几个月，他就可以喝到花满楼的喜酒了？
“要是生出来小花满楼，我定要天天捏小脸玩！”
少年挑眉，回想起当时烧糊涂说出的话语，黑眸晦涩。
只怕他是看不到小花满楼出生了——
灵巧但苍白的指尖缓缓解开腰间玉如意，捧在掌心。
时子旭盯着那玉如意半晌，然后将玉如意挂在了马缰上。
“乖，自己去马厩。”
少年拍拍骏马的脖子。
训练有素的骏马嘶鸣一声，自己径直向百花楼后院去了，独留少年一人孤零零站在街上。
方才花满楼面上的温柔宠溺刺眼的让时子旭想杀人。
以前花满楼面对少年时也很温柔，也会任由后者胡闹，但却和面对那少女时截然不同——
花满楼真心喜欢那女子。
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别人却能轻易得到，这滋味并不好受。
所以时子旭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与花满楼有关的东西，
少年看着百花楼的匾额，眼神凶狠到似乎想把那块木头从门上瞪下来。
最后他什么都没做，转身徒步离开了原地。
花满楼与上官飞燕回来时已是傍晚。
花满楼单手执扇，另一只手上挂着小小的包裹，上官飞燕的手里空空如也。
“你为什么不买已经长成的花，反而要买花种啊？自己种多麻烦。”
上官飞燕轻车熟路的跟着花满楼上了二楼，口中问个不停：“已经长好的花不好吗？”
“一点乐趣罢了。”
花满楼将花种与折扇放在桌上，微笑道：“后院有准备好的花盆，稍等我一下。”
“好啊。”
上官飞燕应道：“那我在这里等你。”
花满楼点点头，转身下楼。
他背对着上官飞燕，所以并不知晓对方双目中划过的嘲讽与算计——然而就算面对后者，花满楼也是看不见的。
他一路向后院而去，却在路过马厩时听见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马厩里的骏马多了一匹。
可百花楼里除了他与上官飞燕外，并无他人。
花满楼疑惑的靠近多出来的骏马，伸手轻轻抚摸着后者脖颈。
骏马热情的打了个鼻响，任由他摸。
花满楼摸到骏马脖子上的印记后更加疑惑了。
“子旭……？”
然后他又摸到马缰上挂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触手生温，由上等玉石制成，是一柄小小的玉如意——花满觖告诉过花满楼自己把玉如意给了少年。
时子旭的玉如意与马一起出现在百花楼，人却不见踪影。
“……”
花满楼皱眉。
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那日花满楼确实被少年气的几乎失去理智，甚至没有在桃花堡好好过节。
但时隔数月再回想起当时，愤怒已经不再强大到影响神思，占据心头的仍旧是无奈。
花满楼甚至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毕竟熊孩子是他带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