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越觉得丁毅超说话怎么听着都是怪别扭的,可是细想想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多读书好啊,文化人。”丁毅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看我爸,人家都说他是暴发户,说他没文化,其实他那时候高中毕业算是很高学历了。其实现在高中没毕业的也多着呢,我就是因为开宝马,就被人说是暴发户的儿子,感觉就是个没知识的二世祖似的。其实我也是很敬仰读书人的,可我念书就是不行,从小就不行,还不许人不会念书了?唉,我想想也挺委屈,我也想考个清华北大,可这条件不允许啊。”
余越连忙安慰他:“没什么没什么,这个真正的人才啊,基本都不读大学,你看比尔盖茨……”
“那也是。”丁毅超话锋一转,仿佛一瞬间对于没能读大学的遗憾就全然释怀了。“我朋友也都没读过大学,像你这样,t大大学生,太少了。我跟他们说民辴主宪政,他们不懂,说道琼斯指数,他们也不懂,说基尼系数也不懂,你说,中国要是以后都是这帮人管事儿该怎办啊?”
余越张了张嘴,真心不知道怎么答话了。叶凛作为一个公务员,都不曾谈论这些高端话题,也没有这般忧国忧民,这位富二代,还一本正经地焦心起国之未来了?
“还有我女朋友,也是这样子,一天到晚就让我给她买爱马仕,连es是哪个希腊神祇都不知道,亏她还读人大附中。”丁毅超一脸痛心扼腕的表情。
余越一愣,他也不知道爱马仕的英文和赫尔墨斯是同样拼法,只不过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关注过爱马仕。
“我有时候要是批评他们不好学上进吧,他们还说我是装斯文,唉……”丁毅超说着,摇着头叹气。
“那是……呵呵。”余越尴尬地笑笑,面前这位疑似高中未毕业生,居然批评别人不好学上进,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有时候,怒其不争啊,就不想和他们来往了。但是我一想吧,我要是不管他们,他们就更加没救了,还不得一直堕落下去!”
余越瞧着丁毅超的脸,想着真应该叫叶凛来看看,人家这才叫大义凛然。
“不过我和他们在一起,话不投机,实在是觉得太寂寞了。现在好了,既然咱们是朋友了,我应该是有个可以聊的来
的人了。”
“………………承您高看了。”余越想了半天,还是只挤出这么一句。
丁毅超一挥手:“你不用太谦虚,过分的谦虚,反而是一种骄傲。”
“……………………”余越这下彻底无语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丁毅超侃侃而谈,从三皇五帝谈到美国总统,从民辴主革命谈到改革开放,从中国经济谈到世界格局,最后还小议了一下08年奥运会将会对中国国家软实力有什么影响。
余越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理科生,对于史政经向来了解不深,第一次亲眼见到对于此类话题如此滔滔不绝之人,简直要掉了下巴。相形之下,丁毅超似乎比他更像个重本大学生。他一下想起叶凛的话,他连给人当小情儿都是学历最低的,瞬间觉得人生崩溃了。
这顿晚饭终于结束后,丁毅超一再坚持要送余越回家,但是余越现在住在叶凛的别墅,所以不愿让人看到,故而坚决不同意——另一方面原因也是他不想再听丁毅超侃大山了。
丁毅超拗不过余越,于是二人在地铁站门口分手了。丁毅超在车里还向余越道别说:“和你聊天太开心了,以后有时间我会经常和你聚一聚的。”
余越呵呵傻笑着,心想的是那根本不叫聊天叫演讲好么,根本就是你一个人在说啊。
余越想着自己现在该怎么回怀柔去。地铁是不到怀柔的,他得先到汽车站去,总之得好一番折腾。叶凛估计下了班很快也得到怀柔了,要是看到他不在,又得不痛快,他不痛快就算了,关键他不痛快了,必然又要折腾余越。想到这,余越就非常气馁,不由得加快脚步。
没想到他上了地铁没坐了两站,手机就响了。
余越看着来电显示着叶凛,真是恨不得把手机扔了。不过这只能是他的脑内剧场,现实中他不敢不接叶凛的电话。
“你哪儿去了?”
“我……我和同学吃饭。”余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丁毅超,觉得说是同学也该差不多——如果他们学校有演讲系,丁毅超一定是能考得上的。
“大晚上的,几点了?跟谁啊?这么晚,是准备开房啊还是什么打算?”
“…………”余越一下说不出话来,气的。
“你现在哪儿?”
余越心里非常不爽,情绪上抵制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地铁上。”
“快给我滚回来!十点钟之前给我滚回来!十点钟还见不到你,今晚我辴干辴死你!”
余越啪的一声把手机翻盖合上了。他用拳头狠砸了几下座位,过了一会儿才稍稍
平复下来。
他又拿起电话给叶凛拨回去,“喂?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居然敢挂我电话……你看我不揍死你……”
“我待会就回去。你喝多了,先睡吧。”
“我就喝了两瓶,算什么多!你快滚回来!我要干辴你……”
余越这下认定叶凛真是喝高了,于是再次挂了电话。
余越下了地铁又转开往怀柔的班车,终于是在十点半进门了。
他一边开门一边期待叶凛已经睡着了,然而才走上楼梯就听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