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只有林衡一个人来上课,严正容有些奇怪,却也不便多问。
说实话,这个只会混日子的学生挺聪明,一旦集中精神钻研进去,老师在旁稍一点拨,就立刻能抓住关键点,融会贯通。
所以课程很顺利地完结了,彼此沉默着整理好器材,一前一后出门,走进了电话亭式的电梯。
租界时期留下的"古董"教学楼,一切原汁原味地保留。
电梯下行缓慢,吱吱呀呀的噪音,在夜晚无人的楼层间回荡。
猛然间,两三下剧烈地震颤,令人条件反射地仓惶。旋即又听得"咔嗒"一声闷响,"年老体弱"的电梯,彻底宣布了"罢工"。
"!"
狠踹一脚锈迹斑斑的铁门,林衡转过头骂了一句,"喂,你是天霉星下凡吗?!"
接着,他又低头,像是胡乱找寻什么。
"不用看了,这台老式电梯没有连接保修电话。......噢,对了,手机讯号也未曾覆盖。"
紧急状态下,严正容忽视他的暴躁无理。
"什么狗屁学校?!"
林衡瞪眼珠,吼了。
严正容笑他年轻人,气血旺盛。
缓口气,自己担起责,仔细地观察一番后,低声说,"我们困在三层和二层的中间,看来只能爬出去。"
"爬?"
眼睛斜睨,上下打量老气横秋的古板男,林衡尽管一百万个不情愿,但本着人道主义的善心,还是捶捶自己的胸膛。
"那就我来吧。"
"这电梯两米二高,你来?你一个人怎么来?"
严正容托住下巴,悠闲地对他吐槽。
咳嗽两声,林衡抓抓头发,似乎逞强地挺直身板,不过却让那爆红的耳朵,泄漏了窘迫的情绪。
伸手拍拍自己的肩膀,严正容适可而止,不好意思为难学生。
"你踩在我的身上,爬上去把顶层那块铁板掀掉,然后站在电梯顶外,小心跳一下,应该就够得着三层楼的卡口。"
"啊?"
林衡突然犹豫,别扭地蹭着脚底板,"......嗯,还是你爬我身上吧。"
严正容这一回笑出了声。
"这么大的人还难为情啊?快点,我等着你救命呢。"
心一横,林衡身手敏捷,很快借着对方的身高,爬到电梯顶外。
"够得着吗?"
电梯顶板已移开,严正容抬头观望,心一阵揪紧。
"没......没问题。"
林衡一只手卡住三层电梯门的凹槽,另一只手与紧闭的钢板"战斗",身体半悬,看上去确实有些危险。
终于,他颈部青筋暴出,奋力扳开了电梯门,颇为狼狈地攀爬到地面上,......看似平安。
严正容悬着的心,总算安全落回胸腔。
大约是林衡又摁了外部的开关,电梯居然"咯噔"动了动,"气喘如牛"地停靠在了二楼。
焦急地等慢悠悠的门打开,他冲出去,快速跑上三楼,一把抓住林衡的手臂,无比细致地检查了一通。
"还好,你没事。"
"那当然,我的身手,你就放心好了。"
除了脸上、手上有些机油的污渍,少年英挺地站在那里,笑得十分骄傲。
007
第一次,保持面部神经自然,和"史前怪授"挥手道别。
林衡忘了前一刻的惊魂未定,只想快些回家,把这当冒险故事,献宝说给"田鸡"听。
然而推开门,迎接他的却是小兔子一般,红肿的双眼。
"怎么啊,出事了?谈崩了吗?"
林衡心疼,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伤心的"田鸡"。
因为父母离婚的事闹上了法庭,今天晚上说是法官找他谈话,要听听他这个当儿子的想法。
"......没有。"e
脸埋进林衡的颈窝,"田鸡"瓮声瓮气地回应。
"老实说,别想瞒我。"
林衡严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