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习俗和中国古代的婚礼习俗还是很不同的,喜服偏中性,红头盖也没有,不会刻意遮盖新哥儿,反而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新哥儿名草有主,皇家娶皇夫更是要绕城一游,于是乎可以想象等会儿要被多少双眼睛注视。
礼仪么么在跟前叨念这等会进城要怎么怎么坐姿端正,要怎么怎么笑容得体,霁月全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
“小皇婶,你今天好漂酿啊。”芽芽跑过来,后头跟着追过来的宫人。
“小主子该回去了,马车要走了哦。”
“嗯~~我想和小皇婶坐一块,你去跟皇爷爷说。”芽芽摇头,两只小手攀着车柱子想爬上来,被礼仪么么和宫人制止。
“小主子,今天是皇上和皇夫大人的大喜之日,可不能这般哦。”
“可芽芽想......”
“那就坐一起吧。”身着大红喜服的皇帝意气风发的走过来,把芽芽给抱到霁月怀里,“芽芽,好好看着你小皇婶啊。”
“芽芽鸡道。”说完还抱住霁月的手臂,笑嘻嘻的露出缺的门牙。
末了左甫岳还在霁月的红唇上偷香一个,周围的宫人么么纷纷识趣的移开视线,只有芽芽眼巴巴的看着,眨巴着眼睛看着霁月,“小皇婶我也要。”嘟着小嘴邀吻。
霁月脸涨得通红,恨恨的瞪了那个土匪。
左甫岳神色自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捏了捏芽芽的脸蛋,“芽芽,小皇婶只能给小皇酥亲,芽芽亲了以后可是不能吃糖了啊。”
芽芽急忙捂住嘴巴,“那芽芽不要亲亲了。”
左甫岳满意的笑了,“这就对了,回头小皇酥给吃。”
大婚队伍一路行进入城,车驾进城前城墙上吹响了欢迎的号角,呜呜的声响飘荡在京都的上空。
霁月第一次对万人空巷这个成语有实际的理解,街上一bō_bō挤挤的人潮,视觉上很是震撼。
这次的大婚游城比以往每代皇帝的都更为热闹,几个月前京城经历宫变,不少人深受其害,如今皇帝回归,给京城的老百姓吃了颗定心丸,在老百姓的眼里,这位年轻的皇帝就是救世主,平定战乱,给他们稳定富足的生活,心里对他很是爱戴,自然是希望皇帝也能幸福。
官兵在车驾两侧维持秩序,街道上两旁都是满满的百姓,先是下跪行礼,然后起身纷纷起身作揖恭喜祝贺,相比是围观皇帝,人们更好奇到底是哪个幸运儿成为了皇夫大人。
霁月板正腰背坐着,脸上保持笑容,对着车外的人挥手致意,芽芽也有样学样,挥起两只藕白的小手,露出门牙的嘴儿笑得甜甜的。
百姓也纷纷效仿,不再维持作揖的手势,自然的挥手和新皇夫打招呼,如此接地气的方式反而更受百姓的欢迎,气氛更加热烈。
车队一直穿过宫门直接停在光明殿,皇帝来到皇夫的车驾前,把人给抱下马车,然后按照礼仪么么的指导牵起中间结了红花的绸带,一步一步的走上光明殿的汉玉石台阶。
恢弘的宫殿红墙黄瓦,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每走一步,霁月心里都百般滋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嫁给一个男人,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都觉得不真实。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礼成。”
一声礼成的高唱,霁月心里固守的那根弦被挣断了,名义上他完全被打上属于这个人的标签了。
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高霁月贤良淑德,宅心仁厚,甚得朕心,即日封为皇夫,封号元,是为元后,入主凤鸣宫,掌管凤印,接掌后宫,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此生唯梓潼一人足矣,即日起遣散后宫,钦此。”
“臣等谨遵圣意。”底下朝拜的大臣竟然无一人起来反对,也是皇帝的大婚之日,谁敢出来当炮灰,而且皇帝不入后宫早是人尽皆知的事,大臣中有在后宫为妃的哥儿也不过在里头虚度时间,还不如顺皇帝的意,起码还能让皇帝欠点人情,在之后的叛官审判中免得遭池鱼之殃。
皇帝对这反应很满意,清理了那批心谋不轨的大臣,剩下基本都是他的亲信心腹大臣,赞成的声音大了,自然没人敢出来反对。
两道圣旨连下,左甫岳已经履行他的承诺,霁月彻底绝了跟他掰的心思,木已成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前朝觥筹交错丝竹管弦,热闹非凡,后宫则是愁云惨淡,有些想得开的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有些还抱有幻想的就记恨上素未谋面的新皇夫。
霁月没有按照礼法呆在新房,而是去了泠倾宫,是皇帝的旨意。
还未进门就听得婴儿的啼哭声,霁月仿佛有感应般提起裙摆急急脚进屋,离家四个余月,让他分外想念家人。
“阿么,阿爹,爷爷,哥,嫂嫂。”霁月扑向他们,这或许是今天里最值得高兴的事。
注意力一下子被莺语怀里的婴儿吸引过去,“这是弟弟?我都没能看见他出生。”
“嗯,身不由己,你有自己的事要忙,阿么明白。”莺语也是激动,时隔四个月才见到孩子,他什么时候和孩子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叫什么名字?”霁月接过襁褓里的奶娃娃,皮肤奶白奶白的,小鼻子挺高的,睫毛又黑又长,黑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哥哥。
“高梓桂,八月生的,恰好桂花飘香,名字应景。”莺语给他擦去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