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摸了摸刘万脑袋,故作无意地问道:“老听你提起那死胖子,什么时候指给我瞅瞅,人到底是有多胖啊?”
“反正人堆里最胖的就属他了!脸上还有一坨黑痣,我看着他就没食欲!整天拿白眼珠子瞧我,也不怕翻过去回不来!”
高远看着刘万那咬牙切齿样儿就心疼了,高远私心里已经有把那胖子闷上麻袋痛揍一顿的想法,明面上也没太多表情,就微低着头安慰刘万。
刘万是典型的被窝里将军,在外头受了气就只能发高远身上,高远也不恼,刘万自个儿骂了几句也就消气了。
没想到第二天,那胖子变本加厉,不断找茬对着刘万各种使唤不说,还不知道哪儿知道刘万是从牢里出来的,明里暗里说了不少恶心人的话给刘万听,刘万气得直接就跑去跟张姐打小报告了。
张姐本来就瞧着刘万不爽,早想把人给辞了,耐不住刘万这价钱给得低,而且平时还能干点体力活,自己能从中谋出不少的利,所以一直虽然对刘万不待见,但也没准备赶人。
这会儿刘万找上人就急哄哄地喊道:“张姐,那烧菜的死胖子忒欺负人了!啥活儿都使唤我干,自个儿窝那儿歇着!你可得给我做主!”
“大中午的嚷嚷什么呢!你一牢里出来的就得继续改造,吃点苦才能学好,人使唤你怎么了,一个小伙子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还背后说小话,真不像个男人,回去做你的活儿,再来嚷嚷就扣你五十块!”
刘万这下可总算看清了这张姐的嘴脸,干脆就撕破脸皮骂道:“你个老太婆明显了偏心眼儿,我牢里出来就活该受罪是不!大爷我不干了!你把我之前干活的钱结给我,我立马撂担子走人!”
张姐听到刘万喊老太婆,立马就变了脸色,整张脸都狰狞起来,“奶奶的,你嘴里吃了屎了,一劳改犯还有脸皮大声说话,要钱?你快滚蛋吧!没干到底就想要钱?一毛没有!”
刘万听到没钱整个人就疯了,一屁股坐地上就喊自己命苦,那大嗓门一下子就传了老远,这张姐手里吞了点刘万的工资,自然不希望事情闹大,弯着腰就想把刘万拽起来,刘万手里头没拿着钱哪能善罢甘休,躺地上就打起滚来。
这张姐没想到刘万是这么个无赖货色,踏着擦得锃亮的皮鞋靠近刘万,做着拉人的姿势踹了刘万几脚,刘万现在已经彻底不要脸了,捂着膝盖就大声吼道:“这是要杀人了啊!白干这么多天,现在要辞人了都不给工资,这还让不让人活啊!哎哟,我这腿都伸不直了,我今天就耗这儿了,不赔我钱我就跟你这老太婆死磕!”
张姐又被气得一肚子火,骂了几句就管自己进屋,还把被刘万引来的人重新散回去,得亏现在是中午,刘万手臂交错着枕在后脑勺,温和的阳光照在刘万身上,别说,还有点儿惬意的味道。
和刘万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相比,张姐在里头可谓坐立不安,上个月刘万实际工资就有六百,自己一下子就贪了两百,其他人那儿也有几个被自己贪了点,这要被人发现那就麻烦大发了,门口的刘万这时候休息够了,又开始躺那喊冤。
张姐出门一看,发现这刘万身边又围了不少人,人越多,刘万就越来劲,打滚,扑腾就跟耍杂技似的,张姐见势头不对,压下火气,微笑着把周围的人驱赶走,转头一对上刘万,态度立马就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脸色铁青地喊刘万起来。
刘万撇撇头表示不乐意,张姐只能继续说道:“你还要不要拿钱!不要就接着躺着!”
之后刘万又以脚被踢伤了为由,硬是从张姐那儿要了干足月的四百块钱,钱一到手,刘万身上也不疼了,乐滋滋地照例把钱塞在裤裆里头藏住,脚步轻快地往高远家走。
结果回了家,刘万敲了老半天的门都没响应,之前高远也给刘万配过钥匙,可刘万进进出出几乎都是高远陪着,所以也没有带钥匙的习惯,只能坐门口等着高远。
高远这房子是在小巷子里,前后的房子排得密,光一点儿没照进来,风却顺着小巷死命刮着,等高远回来看到刘万,刘万已经裹着衣服缩成一团睡着了,就半颗翘着几缕头发的脑袋露在外面。
高远开了门,轻轻地刘万往屋里抱,刘万睡得死,口水流了一袖子,在高远给刘万平躺着脱衣服的时候,这口水又顺着刘万的脸颊挂到后耳根去,刘万感觉到一点儿凉意,伸手挠了挠耳朵,继续呼呼大睡。
高远给刘万脱裤子的时候就从刘万的内裤里掏出四张百元大钞,这钱拿出来的时候微微滑到刘万的小鸟,刘万估摸着觉得有点痒,又伸手抓了抓软趴趴的小雀儿,高远看到刘万那一副呆蠢样儿就喜欢,压着刘万亲了好几口才松手。
第二天刘万一直睡到大中午才醒来,窝床上吃了俩包子就慢腾腾地说起昨天的事儿,高远一听才明白过来,“我说你昨天咋一身的泥呢,以后要出了这种事儿你别自己拿主意,记得先回来跟我讲,我给你出马解决,这得亏没出啥事儿,要真碰上个狠角色那你就遭罪了!”
“哥!你别老把人当小孩儿,我自个儿心里有数,你瞧我这不是把钱给要来了嘛!”
“我就跟你提个醒儿,虽然那厂子也不能再做了,但以后还得干活,就怕遇上个好歹。”刘万不爱听高远说这些,皱着眉头只管自己剪脚趾甲。
“刘万,我跟你说实在的,咱们去大城市闯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