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顺天府城西的菜市口人山人海,看客们纷纷围着刑台,等着观看午时三刻那场残忍的“好戏”。
刑台上的女犯人正是吕华,她背后的竹牌上写着“犯妇竺香玉”、“凌迟”等几个字。
嫔妃弑君的丑闻,纵然不报宗人府,也决计不会交予刑部当街凌迟!那雍正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毒药?
刑台旁有一座酒楼,酒楼的招牌上写着“和气”二字。酒楼里坐满了等着看热闹的客人。几个小跑堂脸上十分勉强地笑着,楼上楼下地飞奔着,为客人们端茶送水。
楼上一包间的酒桌上坐着四人,西边座上的是和气酒楼的总掌柜“笑弥勒”孙和,北边座上的是屠龙帮军师“病诸葛”兰志南,南边座上的是刑堂堂主“黑面秦琼”商季,东边座上的是屠龙帮七当家“赛鲁班”莫子钜。屋梁上还有一人,那便是屠龙帮八当家“飞天鼠老”魏子洞,但见他左手抱着酒坛,右手正将一只鸡腿直往嘴里送。
孙和望了望东边窗外的刑台,对兰志南问道:“军师,这事还是请你来定夺吧。”
商季抢着说道:“还定夺啥?她一个弱女子就敢行刺雍正,胜过千千万万的大丈夫。她既然反清,便是我们屠龙帮的朋友。当年崇祯皇帝自毁长城,将那令清狗闻风丧胆的一代名将袁崇焕给判了磔刑,把一个好好的忠良给坏了。据说当年行刑的地方就是在这儿,要是咱们兄弟几个能早生一百年,定是要救下袁督师的。今日我们遇上了这个女子,若不去救,那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行走江湖?”
屋梁上的魏子洞跟着说道:“要救,那女子自然是要去救的。你说她要能长得丑一些,那咱兄弟不去救还好说。妈的!可她却偏偏要长得这么漂亮,真是要人老命!你说我老魏要是不去英雄救美,那不是要天打雷劈吗?”梁上的魏子洞又朝窗外看了一眼,狠狠一拍大腿,说道:“妈的,这小妞长得可真是俊!我他娘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小妞呢……”
商季连忙打断了魏子洞的话,厉声喝道:“老八,你嘴里放干净点!这女子深宫刺雍,连我都十分佩服,你要是再敢有半点歪念头,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手狠了。”
兰志南为了缓和气氛,便问魏子洞道:“老八,刑台上的监斩官你可认得?”
魏子洞道:“那个穿官服的清狗,我不认得,估计是刑部的什么官儿。那个穿道袍的,你们知道是他谁吗?”
兰志南问道:“是谁?”
魏子洞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牛鼻子应该就是‘冥王刀’王安坤。那夜我夜闯圆明园……”魏子洞一见到商季那可怕得令人窒息的脸色,后面的牛再也不敢吹下去了。
“没错,就是他。那年武陵刺雍,我曾与他交过手。这王安坤武功极高,当年我与他战了三百余回合都胜不了。幸亏‘冥王刀’的师兄‘无刀客’王定乾没来,听帮主说,那王定乾的武功竟然还在他之上。以此来看,那王定乾若是来了,就算我们五人联手,也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孙和道。
莫子钜他们听得惊呆了。兰志南却笑着说道:“那王定乾不是没来吗?我们要救出那女犯人还是有机会的。老八,你可知站在刑台上的那几个小道士都有些什么手段啊?”
魏子洞得意地说道:“这几个小牛鼻子估计是那老牛鼻子的徒弟,上次我大闹三清宫,就曾会过他们。那个拿泼风大刀的大个子刀法狠,那个握着腰间短刃的小个子刀法快。当然,他们都不是我‘飞天义鼠’的对手。你们看那抓着九环大刀的傻大个儿,他的功夫最差,就会三招,可他却刀枪不入,就算他打不过别人,别人也伤不了他。还有那手里没拿刀的,您们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好像是跟王安坤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他倒还有两下子,比那三个强多了。”
原来,这次的监斩官就是王安坤,他带着儿子与大弟子、三弟子、四弟子来到刑场,以防有人劫囚。王安坤知道陈雨平时与竺贵人交情最好,为了不让她伤心,便让她留守三清宫。雍正皇帝那边,却有国师王定乾亲自保护。
兰志南想了一会儿,郑重地说道:“我们要救那女犯人,只有三人能行动。孙三哥他是和气酒楼总掌柜,绝不可露面,否则暴露了和气酒楼,咱们可得不偿失了。还有我这个兰芳斋的教书先生,还要借此身份与旗人打交道,好套出些满人的机密,自然也不便露面,再说我一个没用的书生,在拳脚上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反而会成为拖累。因此,现在要救那女犯人,就只有靠你们三人了。”兰志南唠叨了一会,这才下定计策:“商五哥,待会儿你们一露面,你便要以狠制狠,尽快将那拿泼风大刀的大个子打晕。老八,你的本事在那使快刀的小个子之上,你也要以快制快,一上去就要将他制住。莫七弟,你去对付那使九环大刀的傻大个儿,你先用碎石凿将他穴位点住,然后杀散刽子手、清兵,将那女囚犯救出来;酒楼下有两匹快马,由你负责保护女英雄去京凉山总舵。老八,你身手灵活,可仗着绝顶轻功与王安坤纠缠。等商五哥击败了王安坤的儿子,便和老八一起对付王安坤。你们要尽量拖住王安坤,千万不要与他硬拼。等七弟与那女子逃远了,你们再离开。”
魏子洞心中老大不情愿:“凭什么让七哥英雄救美?”又想到要与王安坤动手,心中十分害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