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山上,乱石横陈,杂草疏斜。
一个俏丽的身影在乱石间轻巧地跳动着,一只美玉般洁白的纤柔细手轻抚碎石上的小草。
上官甜儿认真地观察着小草一阵,又蹙着眉离去了。草木有本心,若能得美人垂青,被折又何妨?毕竟“本心”之中,也有“爱美之心”。
一块巨石上,独孤风临风而立,静静地看着上官甜儿寻找七羽草。独孤风平静如水的脸上,教人看不出他那随风飘扬衣襟下的一颗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少爷,快过来看!”上官甜儿高兴地朝独孤风喊道。
独孤风见上官甜儿那白嫩的玉手正指着一株小草。小草青翠碧绿,有如玉璧雕琢而成,与周围早已发黄的秋草大不相同。独孤风数了一下,小草共有七片叶子,有几片叶子上还有被虫子咬过的痕迹。
上官甜儿对独孤风说道:“少爷,这就是七羽草。您看那叶子上的啮痕,这附近一定有三彭虫的巢穴。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在这里等着,一定能抓到一只三彭虫去给那位姐姐解毒的。”
独孤风看见上官甜儿正甜甜地笑着,只觉心中有一股甘甜清冽的泉水缓缓流过。
过了好一会儿,独孤风才见到一个黑不溜秋的小昆虫推着一个小球朝他们走来。
独孤风立刻提醒上官甜儿,指着那个小昆虫问道:“甜儿,这是不是三彭虫?”
上官甜儿一见小昆虫,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笑着说道:“它也是虫,可以算是三彭虫的亲戚。但它叫做‘蜣螂’,不叫‘三彭’。”
说着,上官甜儿忽然跳了起来,拉起独孤风走到另一处空地,躲开了那小昆虫。上官甜儿故作紧张地对独孤风说道:“少爷,您可千万不能碰到它!”
独孤风看了蜣螂一眼,问上官甜儿道:“看它呆头呆脑的样子,难道也会有剧毒?”
上官甜儿忍着笑意,故作严肃地说道:“它倒是没有剧毒,就是脏了点。”
独孤风好奇地看着蜣螂推的那个小球,问道:“甜儿,你知道它为什么要一直推着一个小球吗?”
上官甜儿再也忍不住了,笑着说道:“因为那‘小球’是它的食物。”
独孤风疑惑道:“食物?它把食物放在地上乱滚,不是弄脏了么,这还能吃吗?要不我来帮它一把吧!”
上官甜儿已经笑弯了腰。独孤风刚跨出一步,便被上官甜儿拉住了。
上官甜儿拉着独孤风笑了好久,独孤风也只好不解地看着她。
过了半天,上官甜儿才缓过气来,对独孤风说道:“其实它的故事你也应该听说过的,等我把它的俗称告诉您,您就明白了。我想那时你就不敢去帮它‘运粮’了。”说完,上官甜儿又甜甜地笑了起来。
独孤风问道:“它的俗称是什么?”
上官甜儿道:“屎壳郎。”
屎壳郎推“食”的事,独孤风是听说过的。现在,他当然不敢去帮它运“粮”了。
屎壳郎推着它的食物慢慢地离去了,独孤风他们要找的三彭虫却还未出现。
日已西斜,一缕阳光正好照到七羽草上。那七羽草的东面被一块大石头挡着,因此直到现在才能照到阳光。
碎石间,一个黑白相间、似蚕非蚕的虫子正在探头探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就似犬闻骨香,猫嗅鱼腥。
那虫子慢慢地爬了出来。独孤风一见,惊呆了。那虫子的身上竟然长着三个脑袋,首尾各一个,腹上还有一个。虫皮如蚕,黑白相间,阴阳自分。
独孤风见了那三头无足的丑家伙,又看了看它身上的皮肤,心中只觉一阵恶心,不想再去看第二眼。
独孤风身旁的上官甜儿却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道:“少爷,这就是三彭虫,咱们快抓住它!”
独孤风止道:“现在三彭虫刚离巢穴,我们若贸然去抓,它必定受惊回巢。这里乱石成堆,石下巢穴定然不止一处,我们要拨石寻虫,可就难了。看它那样子,定是饿了,要去吃七羽草。咱们不如等它远离巢穴、吃得正欢时,出其不意,一举将它拿下。”这些都是用兵之道,独孤风用浅显的话对上官甜儿说了。不像上官甜儿只会掉书袋子,她的学问固然高,可教别人听了一头雾水。
今日捉三彭虫,便显示出了独孤风杰出的军事才能,因此他日后才能剑帅群豪,协助吕四娘深宫屠龙。
独孤风虽已定好了捉拿三彭虫的计策,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皆有变数。
三彭虫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七羽草的叶子。上官甜儿手上也已准备好了捉虫的工具,只等独孤风一声令下,便可活捉了三彭虫。
独孤风正准备发令,便听到乱石下响起了一阵怪叫。接着地动山摇,上官甜儿立足未稳,一跤跌入了独孤风怀中。
三彭虫一听见那叫声,便住口不食,不安了起来。乱石震动之时,三彭虫便飞快地朝原路返回巢穴。它来时走得慢吞吞的,去时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独孤风实在想不到这胖乎乎的丑家伙竟能跑得这么快。现在上官甜儿倒在他怀里,独孤风想去追三彭虫,又放不下上官甜儿,而且他也没有自信能追得上快要入巢的三彭虫。可若不去追,机会稍纵即逝。
兵贵神速,独孤风却犹豫不决。看来,独孤风虽有帅才,却无帅器,未必能做好一个领导。可是,不管独孤风是否有帅器,他都是上官甜儿她们心中独一无二的“大元帅”。
三彭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