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小姐的闺房门前,独孤风与蓝孤芳舞长剑以御飞箭。二人若游龙,若惊鸿。两柄宝剑,舞得密不透风。那箭雨虽如飞蝗般投来,却一箭也射不中他们。
空中,闪起两道电光。那电光上下飞旋,久久不绝。
箭雨渐歇,那数百名黑衣杀手也一个个倒下了。
这些黑衣人并不是独孤风杀的,也不是蓝孤芳杀的。他二人虽有这个本事,却没有这么狠的心。
箭雨已歇,一人翩翩而下。那人玉面白衣,无论是样貌,还是风度,皆不输于独孤风和蓝孤芳。
最吸引独孤风和蓝孤芳,绝不是那人的样貌风度,而是那人的剑。
那人手中拿的是一柄怪剑,一柄剑鞘极宽、首尾各一剑柄的怪剑。他的剑紧藏于剑鞘之中,除了他自己,旁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剑刚才是否曾出过鞘。
独孤风看着这把怪剑,不禁回想起昨夜那可怕的一剑。
昨夜,独孤风举头望月,追思故人。忍不住足下踏风,去了趟圆明园广寒楼。
一纸封条,哪能禁得住独孤风,更禁不住他的思绪。
广寒楼内,旧物仍在,佳人已非。
独孤风睹物思人,伤怀了半日,这才不舍地离开了。
其时,子时刚过。千家屋顶之上,三个瘦小的身影如飞般掠过,其中一人的身上还背着一个黑袋子。
那三人轻功一般,踏月无痕,极是高明,便是那屠龙帮的八当家魏子洞也未必能追得上他们。
魏子洞追不上,独孤风却能追上。
屋上月下,一个白衣少年临风而立,挡住了那三人的去路。
那三人上下打量着孤风,其中一人尖声细气地问道:“你就是‘小猫侠’?”这声音清脆悦耳,竟是女人的声音。
“不是。在下‘紫猫侠’。你们是侠?还是盗?”独孤风淡淡地说道。
另一人笑道:“哎哟!想不到你这‘小猫侠’还挺幽默的嘛。我们呀,是侠亦非侠,是盗亦非盗。我倒还可算得上是一位女侠,他们呀,不过是两个采?花贼罢了。”这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虽不及刚才的清脆,却甜多了。
“哼!什么女侠呀?我看你是半老徐娘,刚才要不是我帮你忙,你能把赵家小姐偷出来吗?”那个清脆的声音说道,话中满是不服气。
“帮忙?我看你是来跟我添乱的吧!你一会儿碰到了机关,一会儿乱喊乱叫。要不是师父的计策绝妙,我哪能盗得出赵家小姐呀!”那甜甜的声音说道,话中尽是不满。
“‘声东击西’,这不是师父安排的吗?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有本事你去怪师父呀!”那清脆的声音立即回到。
“碰到机关,也是师父的计策?”那甜甜的声音反问道。
“好了!大敌当前,咱们自己人怎么先吵起来了,你们怎么一点儿也懂不团结呀?团结!团结!师父没教过你们吗?”这声音极是难听,跟公鸭啼叫一般。说话的人正是那背着黑袋子的黑衣人。
独孤风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想笑。
“你闭嘴!”那两个女人的声音一齐喝道。
“哼!谁跟你们是自己人?团结?团你个头呀!”那个甜甜的声音骂道。
独孤风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盗贼。
那声音较甜的黑衣人看了看独孤风,问道:“哎呦!这位小猫大侠今年贵庚呀?可曾婚配啊?”
那声音清脆的黑衣人啐道:“哼!你真是不守妇道,都做了大师兄的夫人了,还整天想着其他男人,难怪当年剑锋师兄不要你!”接着,她又带着笑声问独孤风道:“小猫大侠,你长得是否英俊呀?”
那声音甜美的黑衣人袖中突然飞出了一条黑带子,一下便击中了那声音清脆的女子。那黑衣人这才甜甜地说道:“我看是你这小丫头想男人想疯了吧?整日的胡说八道!”
那声音清脆的黑衣女子捂着肩头,喝道:“你竟敢打我!”说着,她便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一人出手如电,飞快地夺下了她的匕首。
那声音清脆的黑衣女子指着那公鸭嗓的黑衣人说道:“连你也帮她!”
那公鸭嗓的黑衣人一把将那声音清脆的黑衣女子拉倒一旁,小声说道:“采玉,师父偏心那花蝴蝶,你又不是不知道。得罪了她,对咱们可没好处。你就忍忍吧。”
那声音清脆的黑衣女子一把抢回匕首,一边朝那声音甜美的黑衣女子刺去,一边对那公鸭嗓的黑衣人喊道:“要忍你忍,我可忍不了!”
匕首如流星般刺出,眼看就要贴上那声音甜美黑衣女子的面纱了。
“锵”地一声,匕首落地。那声音清脆的黑衣女子右手不住地颤抖,她颤声道:“她都是别人的妻子了,你还帮她!”这声音竟有些哽咽。
一个白衣男子临风而立,月光照着他那美玉般的脸庞。他的手上拿着一柄奇怪的宝剑。
一柄剑,剑鞘极宽,首尾各一剑柄。任何人只消看上一眼,便再难忘记这柄奇怪的宝剑。
也许是屋顶上的风太大,那声音甜美的黑衣女子浑身竟不住地颤抖着。她望着那白衣男子的背影,如水的眼中满含了各种感情。
那白衣男子背对着那声音甜美的黑衣女子,不敢看她。他的脸冷如寒冰,他那如剑锋一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欢喜与悲伤,又立刻变得冰冷。
“你就是‘紫猫侠’?”那白衣男子问独孤风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