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辰对子卿说:“伙计你想想你今天的这初,起初,怕是胆怯,闪烁其词,不入主题,搞得人不知所云;之后,破釜沉舟,任了性子单刀直入;再不成,怕也要先斩后奏的干出些讨打的事体吧?”汉辰那隐喻让张继组叫绝,说:“子卿,我是明白了,你为什么单要抢了老杨的弟弟,你们两个还真是相像呢。”
汉辰又笑说:“还好,这最后一层境界就是屡战屡败后,弃暗投诚了。子卿今天怕才到了第二个境界,还是最好绕过第三个境界,免得人仰马翻吧。”
张继组一直笑个不停,对胡子卿说:“老胡,你可听汉辰说,你怎么跟人家小孩子一样干这冲动的事呀。”
汉辰搬椅子到胡子卿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其实你今天和何先生的对话我就听了几句,首先你怕是没想好怎么答,暂且不提你的想法正确与否,你就输了先手。不怪他骂你,你后来应对那几句确是托词。既然你接了这份差事,就是许诺他你要帮他办成这事,不然你当初别去接这差事;既然你接了,就不要等事情遇阻才給他这许多牵强的托词。你的意思呢?”汉辰的话胡子卿频频点头,汉威在一旁听了心里也想,怎不见大哥什么时候这么语重心长、心平气和的同他讲这种道理,偏偏每次总拿了家法凶狠狠的教训他。
又听大哥说,“再有就是,你怕自己跟他说话都没搞好个立场。连我这不成器的弟弟都知道硬了头问我,‘司令这动的是军法还是家法,~~’”听了大哥提到当初为抗洪那桩莫名的官司,他顶撞的那两句话,汉威又愧得脸色绯红,心想平日没见大哥那么话多,怎么今天挑出这么多他的尴尬事说給胡子卿听。
汉辰说:“你若是觉得自己是个属下跟长官讲话,就别带上私交的情绪,你即是有理,就放在明面里摆明了讲清。你使了性子同他赌气了讲话,怕他总拿你当子弟,不论是非你也先矮了半头不是?若就是自家兄弟谈论私事,今天的场合俨然也不是个合适地方。”,听平日少言寡语的杨汉辰居然开口洋洋洒洒的讲出这么多道理,张继组也诧异说:“难得老杨今天金口大开,见解都跟人不同,受教,受教。只可惜你这番阔论应该说給老头子听,他定又要感叹‘生子当如杨汉辰了’。”
汉威见大哥猛的抬头,询问有惊诧的眼光同他一样扫向张继组,俨然这句话他们都是头次听说。
“别看我,昨晚送老头子回住处时,听他跟翁先生和老席他们感叹的。”张继组忙解释,“可不是我编排了寻你便宜。”,见汉辰脸色沉下来,又嘟囔说,“老头子好歹大你十四、五岁,就是口上寻你便宜也没什么吧。”
“那老头子是想自比曹孟德了?”胡子卿不屑的追问,“真拿自己当一世枭雄了?”
“他当不当曹操你先别管,你胡子卿只要保证自己别口舌伶俐的抖弄小聪明成了‘杨德祖’做了刀下冤鬼就好。”,听了张继组的话,汉威看兄长的脸色略有不安,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汉威当然明白,曹操当年大喊,生个儿子如孙权足矣。如果何先生这么评价大哥,他拿大哥当什么人了?孙权?三国鼎立?一种不祥的感觉顺了汉威的后背往上爬,他忽然想到,那个电话,何先生能知道大哥同胡子卿的电话内容,为什么还要当众点給大哥和子卿兄知道呢?是不是何先生根本就猜出了汉辰大哥在电话里也是在同他斗法呢?
第72
胡子卿起身,按着汉辰的肩头,低头深吸口气说:“想我胡孝彦得一诤友如汉辰兄,足矣。”,说罢转身整理一下衣装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跟他再好好讲讲。”
“子卿,”汉辰拦了他的去路,“你现在就找他说,不是合适的时机吧?怕你自己现在还没想好,不急在一时了。”
分手的那天,汉威有些依依不舍的跟在大哥身后,一路送大哥下山。汉辰只是嘱咐他,好好做事,严于律己,别給胡司令惹麻烦,就登车扬长而去。
汉威驾飞机同胡子卿回到西安后,就直接回了军部校官在城里的宿舍。
才打开门,邻居高团长家的那个可爱的女儿小金宝儿就欢跳着跑过来:“小杨叔叔回来啦?肖姐姐带了一个哥哥找了你好几次了。”
汉威猜到是肖婷婷带了小不点儿来找他,但奇怪肖婷婷怎么知道他的住处的,而且这个宿舍他也不常来住。汉威从箱子里拿出从庐山带回的特产和果子給金宝儿吃,也借机把一些特产和茶叶送給了照应过他的彭大嫂和罗大爷。
“小杨兄弟回来啦?一路辛苦吧?”彭大嫂热情的寒暄两声,又说,“来了个姓肖的姑娘找你几次了,说是你表妹,还带了个学生,是你远地的亲戚 。
汉威不知道肖婷婷又捣什么鬼,就笑笑说知道了。彭嫂好奇又亲热的问他:“是不是女朋友呀?”,见汉威有些羞涩的摇头否认,彭嫂爽直的笑了推他一把说:“还不好意思了,你彭哥象你这岁数,孩子都两个了。~~那个肖姑娘还会来的,我跟他讲了,你这几天肯定要回来拿衣服。”。彭嫂边说,边把帮汉威浆洗好的衣服递给他,又热情的说,“中午嫂子給你做面鱼儿吃,别走,你等等,这就好。”
汉威回屋收拾了一番,收拾了箱子想走,又不想驳了彭嫂的一片热情。正在屋里犹豫,门外小金宝儿稚嫩的欢喜的声音传来:“肖姐姐,小杨叔叔在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