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衣回了书房,从床头边取出来一个小小的蓝布包,她下山的时候随身带了一套银针,一些常备的药物,一袋金银和几本书。
那些东西散的散,当的当,如今只剩下了一套银针。
等关瑾瑜再醒的时候,只看见灯光下,年轻女孩的侧脸清隽而专注,指间有什么东西闪着细碎的光,精准无比的落了下去。
诶,为什么不疼?
关瑾瑜视线下移……
寻常人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胸腹间密密麻麻插满了银针,会是什么想法?
反正关瑾瑜只是平静的想:她在做什么?
薛离衣察觉到她的视线,将银针慢慢嵌入穴道,在尾端用手指捻了捻,才转头微微一笑,对关瑾瑜解释说:“艾灸关元只能起缓解作用,治标不治本,不足取。青城山上的古籍记载有彻底治疗宫寒之症的方法。”
她将脸轻轻别开,耳根微红,声音细若蚊蝇:“我会。”
关瑾瑜屈起一只手,枕在颈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会就会,你脸红什么?难不成你连夸一下自己也要脸红吧?何况只是陈述事实。”
“我不习惯如此这般卖弄……炫耀自己。”薛离衣偏头,眼睛牢牢锁住因为关瑾瑜的呼吸而尾端微颤的银针,异常浓密的睫毛在挺秀的鼻梁处打出一层浅浅的阴影,这位古人羞赧得令人匪夷所思。
关瑾瑜觉得有些醉,“这也叫卖弄?”
薛离衣又捏起一枚银针,用酒精消过毒,说:“嗯,老温……师父曾说,有些事情默默的学会,默默的做就好,不必说出来公诸于世,否则便是卖弄。如我方才,确是卖弄。”
关瑾瑜觉得她那个师父和外面的人也肯定不是在一个脑回路上,干脆跳过这个话题,随口问道:“你下午去了哪里?出去买东西了?”
薛离衣顿了顿,手上动作没停,神色平静的开口:“我去干活了。”
“你说什么?!”关瑾瑜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被薛离衣眼疾手快的按了下去。
“按你们这里的话来说,我去打工了。”
“你去哪打工?干的什么?”
薛离衣皱着眉,好像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一点体力活,很轻松。”
“轻松就好,出去做点事也没坏处,等你适应这里的生活之后我再给你介绍工作,最起码要先学会用网络,”听到她这么说,关瑾瑜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细针入穴基本没什么感觉,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随口多了一句嘴,“什么体力活很轻松,说来姐姐听听。”
“就是随便帮着搬点东西,从东头到西头,来来回回,我今天才开始做事的。”
关瑾瑜说:“干点日结的活没什么,如果要签合同的话你一定先问过我,这里不比山上的生活简单,姐姐怕你被人骗。”
“我晓得的,放心。”
关瑾瑜想了想,又说:“对了,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