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么?”
苏墨站在栏杆旁,在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后,慢慢转过身子,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问道,而身上灰色大衣的衣摆被呼啸而过的风吹得猎猎飞舞。
顾寒河闻声停住,沉默地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苏墨见他不说话,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果然是你。”
“墨……”顾寒河见状,忍不住上前几步,抓住他的手。
苏墨只是垂眉瞅了一眼,便用力甩开他,顾寒河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如果锦年有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苏墨不再看他,转身望向医院前面车水马龙的马路,轻声说道:“顾寒河,你为什么……”他的声音一点一点渐渐低了下去,被医院天台上来回窜动的风声掩埋,不可耳闻。
“墨,你说什么?”
苏墨恍若梦中惊醒,不再说话,紧抿着唇,搭在栏杆上的手猛地收紧,青筋可见。
顾寒河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来来回回数次,欲言又止。
天际蓝的透明,几片泛灰的云轻快地掠过寂寥的天空。
空旷的天台上唯余风声,两人站在那里却良久无言。
最后,苏墨开口道:“你走吧。”
顾寒河诧异地盯着他略显消瘦的背影:“墨!”
“你明知道锦年有心脏病,可还是这样做了。我千辛万苦瞒住她,就是因为她一旦知道苏家没落的真相必定会愧疚会难受,即便那不是她的错。”苏墨的头微微扬起,下午略显慵懒的阳光落在他精致的脸上,溃散出致命诱惑的光晕,可黑眸中的眸光却如同利刃一般锋利地落在顾寒河的身上:“如果你说是无心之失,恐怕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顾寒河的脊背猛地僵直,指尖冰冷。
苏墨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天台的门走去,在经过顾寒河身边的那一刻有一瞬的停顿。
“顾寒河,请离开她,也请……离开我。”
然后,他就这样慢慢地经过他的身边。
在过去的那一刹那,顾寒河发现他的速度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留恋。
顾寒河慢慢低下头,唇边浮起的笑绝望而悲哀。
他飞扬的衣摆拂过他冰冷的手,就像宣告着从今往后,他们将再无交集。
顾寒河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并在听见开门声后猛地扭头望向那边。
苏墨,你怎么可以这样简单而决绝的否定他们过去十几年的情谊?
他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