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他分明听见沉墨那时看着墓碑,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再见了,苏墨。”
半生的纠缠,一世的思念,似乎都尽数化作了这沉沉的冬雨。
那一刻,凄冷的风让骨子里蛰伏已久的寒冷,再一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仿佛让人摇摇欲坠。
顾寒河从怀中拿出手机,手指早已冰冷得失去所有温度,声音嘶哑而破碎:“青崖,帮我查一个人。”
青崖像是有些惊讶,“谁?”
雨下得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这个污秽的世界冲刷干净。
水珠顺着黑色的发流下,顾寒河慢慢地一字一句道:“沉、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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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
顾寒河诧异地盯着他略显消瘦的背影:“墨!”
“你明知道锦年有心脏病,可还是这样做了。我千辛万苦瞒住她,就是因为她一旦知道苏家没落的真相必定会愧疚会难受,即便那不是她的错。”苏墨的头微微扬起,下午略显慵懒的阳光落在他精致的脸上,溃散出致命诱惑的光晕,可黑眸中的眸光却如同利刃一般锋利地落在顾寒河的身上:“如果你说是无心之失,恐怕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顾寒河的脊背猛地僵直,指尖冰冷。
苏墨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天台的门走去,在经过顾寒河身边的那一刻有一瞬的停顿。
“顾寒河,请离开她,也请离开我。”
然后,他就这样慢慢地经过他的身边。
在过去的那一刹那,顾寒河发现他的速度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留恋。
顾寒河慢慢低下头,唇边浮起的笑绝望而悲哀。
他飞扬的衣摆拂过他冰冷的手,就像宣告着从今往后,他们将再无交集。
……
“顾总……顾总……”一双手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顾寒河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秘书孟晴打开了旁边的车门,抱着笔记本站在他的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顾寒河似乎还未摆脱梦里的痛苦,脸色有些苍白,背后微微渗出的汗水浸湿了衬衣:“怎么了?”
“我们到了,您还好吗?”孟晴温声道,“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顾寒河淡淡地说道,然后从车里走出来,他朝孟晴身后望去,h大气势辉煌的大礼堂便立于眼前。
顾寒河揉了揉额角,深深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