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就坐在屋内的沙发上,正对着门,阮昊一进门就跟他视线撞了个正着。
唐满吹口哨迎过来说:“迟到者自罚三杯,来来来,日天兄,干了这杯酒。”
他搭上阮昊肩膀,凑近小声道:“我靠你总算来了,我他妈都快憋死了,只敢跟宁远用微信聊天。”
阮昊挑眉,问:“怎么?”
“你家程教授的气场太强了,他往这儿一坐,我总有种回到高中时候在考场上做不出来题,监考老师又死命盯着我不让我喊你要答案的错觉。”
阮昊笑着听了,不发表任何感想,脱了大衣坐到程立身旁。
卓宁远说:“大家都别干坐着了,人都来齐,边吃边聊天吧。”
阮昊的屁股还没挨上沙发一分钟,居然也不恼。
屋里环境极雅致,这个包厢以竹为装饰,就连盛着饭菜的器皿也都是竹制品。
卓宁远到阮昊身边邀功:“怎么样,选的地方合不合程教授的口味儿,就一句话问你,高雅不高雅?”
阮昊又有点牙疼了。
他揽着卓宁远肩膀压低声音问:“我他妈今天喂你们吃狗粮了?你跟满子怎么集体犯病呢?”
阮昊不给他辩论自证的机会,过去给程立拉了椅子,又杵他旁边坐着。
在程立踏进来这门后,卓宁远就跟他道了一次歉。他是爱玩,在那个圈子里确实沾了不少不良习气。但他自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因为一个小玩笑让程立被人肉出那么多陈年旧事,就算对方是普通人,他也是要郑重地说声对不起。
虽是高中同过学,但他跟程立的交集并不算多。阮昊的占有欲太强,虽然不至于把程立藏着掖着不让人碰,但凡在一起玩,有程立的地方旁边肯定就有软日天。
阮昊这次定在上海,把家都搬到程立小区去了,却一副按兵不动的姿态,他跟唐满在后面看着都干着急,这丝毫不像软日天行事一贯的雷厉作风。
干柴烈火就差一把助燃剂。
卓宁远跟唐满对了个暗号,今晚不干正事,就准备起哄点火了。
饭桌上的菜一道道被端上来,蔬菜类为主,偶尔有一碟肉,也就巴掌大的小木碟里盛着,还不够唐满一个人塞牙缝。最后上的是竹筒饭,用荷叶包着蒸出来的,清香四溢。
阮昊拿过来程立跟前的那一份,给他掰开又若无其事地放回去。
唐满把服务生叫过来指着一碟鹿肉说:“给我上十碟子这个。”
“能不丢人吗?”卓宁远动作优雅地夹菜。
唐满喷回去:“咱能不装逼吗?”又回头对着服务生,“这个肉也再来五份。”
以前读书时,四个人也经常一起吃饭。那时候的卓宁远还没这么多话,多数时间就跟程立一样沉默着,偶尔贫个嘴能把唐满噎出心脏病。
这是时隔多年的再聚首。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每个人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曾经想做新闻人的卓宁远成了娱乐头条的大明星;想当足球国家队的唐满宅成了码农;被数学老师从小宠到大的骄子大学去服了役;英语专业的佼佼者到后来却成了数学系教授。
时间这玩意儿,一笔一划,留白或渲染,就把人雕琢定型成现在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两个小问题说明一下。一是评论里提到的关于高速封路问题,他们上高速时路段是可以通车的,但下霾下雾这种天气状态会在某一路段的可见度出现非常低的情况,我在高速上就遇见过好几次可见度不到二十米的情况。
二是存联系人号码,如果选择存在手机而不是卡上是不限制字数哒。
☆、第十六章
今晚上唐满和卓宁远就是要搞事的。
俩人象征性的礼貌了几句,就把放在桌上的白酒给斟上了。
卓宁远要给程立敬酒,人都走到他跟前,举着酒杯要碰。
阮昊挡着说:“他不会喝,我来替他。”
卓宁远笑着说“你以什么身份替他?”
这句话一出,这包厢里被艹热闹的氛围就降了几个度。
卓宁远继续笑,问程立赏不赏他的脸。
程立拿起酒杯,一口气干完。这是三十多度的粮食酒。从小到大,程教授的酒量也就一啤酒盖那么大。
到了能喝酒的年纪,班上同学聚会他推不掉时身边已经有阮昊了,不论想灌他酒的男男女女,都突破不了阮昊这一道防线。
这些年唯一一次喝醉,就是高考结束后的去露营的晚上,那杯酒是阮昊喂他喝下去的,在旅馆里他也被这个人在床上折腾了一晚上。
那时候的他意识很清醒,知道他们在做的事,整个夜晚的过程,这些年来都刻在脑子里无比地清晰。
唐满拍手叫好,还想再灌程教授一杯,被阮昊用眼神制止了。
“适可而止啊你们。”他问服务生要了一杯温水放到程立跟前,跟对面两人友情警醒。
接下来的饭席间聊天还算愉悦,唐满突然问卓宁远怎么没把他家许绵羊带过来。
卓宁远说:“今天上午飞北京了,有个采访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