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陶季谈过戒毒的问题,只是陶季自嘲的笑了笑,挥手说道:“你别管我了,这东西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了。要是我能戒毒,我最恨陶胜龙的那两年我就戒掉了,如今我反而更离不开……能有什么办法,谁有毒品就是我娘,我就给他当牛做马,以后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过渐渐地陶季在这片地区也有名气来,诡异发型皮肤黑黄的亚洲少年成了当地有名的“绝户”,偷抢捣乱,真算是无恶不作,又没几个人能把他怎么办。
而阿历克赛也并不再多问关于陶季的事儿,他自己是如同做梦一样沉迷到现在的军营生活中,不知是男人老了就爱怀旧,还是他太难割舍那段时间,阿历克赛时常想,如果就这样和战友们一起死在战场上,也比当年独留我一个人活下来好。
不过这平静的状况也只到11月中旬,迈哈迈德手下的土匪游击们一起攻上这片高地的时候,士兵们辛辛苦苦搭建的战壕与指定的方案,似乎都被敌人不讲究的打法打乱了。
“快去把迫击炮拿出来!”这片营地的军官,也是阿历克赛当年的队长蹲在断墙后喊道。下午的阳光无力的照着这片营地。
阿历克赛在身边噼里啪啦连响不断的枪声,手榴弹的炸响,以及纷杂的说话声中吼道:“迫击炮在哪儿?!”
“在房子里,已经组装好了!”旁边的瘦小苏联人喊道。那个瘦的如同枯枝一样的小兵在满是碎石的弹药箱里扒拉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手榴弹,想也不想的咬掉拉环,微微抬头看了看就扔了出去!十几个人挤在这片断墙后,狼狈的落了一身砂石,临时的突击战斗让战士们甚至来不及带齐东西。
与此同时一枚炮弹也在断墙另一边猛然爆炸,阿历克赛已经离开战场两年多了,没能第一时间的反应过来捂上耳朵,被巨大的声音震得脑子巨痛,连忙蜷起身子来。砖块和砂石砸了断墙后的十几个人一身,那些沙黄色军装的大家一起用俄语骂骂咧咧的低声道,队长猛地把阿历克赛从沙石中提了出来,随便塞了几个手榴弹给他,扯着阿历克赛弓腰朝后跑去,带着一队人躲在了石头垒成的房子后。
那边狂徒分子的枪声愈演愈烈,阿历克赛也觉得没时间思考太多。“现在状况怎样,这个高地还有几个人守着?”
“我不知道!”队长刚开口,炮弹轰鸣声又响起,他缩了缩脖子,不顾落进衣领的泥沙,环视了四周大声喊道:“右边小屋那里应该还有7,8个,现在还剩多少我也不知道!老酒鬼和小矮子都不在这边!”
“沙利亚!快去拉小矮子一把!叫你呢!别磨磨蹭蹭的,你再这样一会儿苏联的白熊们冲上来,他就死定了!”队长踹了一脚戴眼镜的战地书记沙利亚,要他去拉不远处半边脸全是血,倒在那已经不复存在的断墙后的小矮子。沙利亚才真是个新兵,连拿枪的姿势都太一板一眼,紧张的腿都软了。
“我去吧!”阿历克赛大嗓门的喊道,队长蒲扇一样的巴掌抽过来了,推搡道:“快去,阿历克赛!喊什么喊!我还没全聋!”他匍匐过去,坚毅的下巴偶尔蹭到地上的尖锐碎石也不在意,速度极快的爬到了昏迷的小矮子那里,硝烟和迸起的泥沙遮天蔽日,整个战场上竟然感觉连太阳都看不全,但曾经在这个国家的战场上持枪近十年,又怎么不熟悉这样的场景。
汽油味和血腥味麻痹了他的嗅觉,身材高大的阿历克赛蹲在断墙后,看了看小矮子,浅亚麻色的头发满是污泥,脸上血与汽油混在一起,什么都看不清,他用衣袖抹了抹那小子的脸,才发现原来他的耳朵被炮弹碎片削掉了,潺潺的往外冒血。
小矮子在队伍里最胆小,这点伤可是把他吓破胆了吧。
他猛地抽了小矮子一巴掌,就看着他过了半天才茫茫然的睁开眼睛,瞳孔在断墙的阴影中混沌茫然,阿历克赛看他醒了,便拖着他,趁着交火稍微弱一些的时候,弓着腰就往回跑。小矮子在乱石堆中被拖着走,屁股都要硌碎了,刚醒来就遭到非人待遇的他嗷嗷嚎嚎的惨叫起来,阿历克赛有点不耐的跑的更快,就在这时候一枚手榴弹被从敌方弥漫的硝烟中扔了过来,灰黑色的外壳在沙砾地上滚了几圈,看着就要朝他们滚来,小矮子也发现了,不顾头顶窜过的流弹,就要捡了扔回去,冒冒失失扑上去的行为让队长隔了老远骂了一句:“我艹!这傻子!”
阿历克赛比他反应更快,满是泥的军靴跑上两步,横飞一脚给踢了回去,二话不说的扛起小矮子,跑回了石头房子后面,呼了一口气,把他扔在了地上。
“阿历克赛,你还扔我,就不能轻点!”小矮子有了点精神,就开始抗议。
“滚你小子,要不是阿列沙(阿历克赛的小称/爱称)救你,你就死在那儿吧!”一人喊道。
“援兵什么时候来?通知上面了么?!”阿历克赛只觉得着急,不到三十个人在这里肯定守不下去。橘红色的夕阳映照着队长脸上血与汗,顺着眉间的皱纹留下来的血如同滑腻腻的油脂一般,反射着比这血还红的阳光。
“谁知道他们脑子犯了什么抽,这个高地已经占了快3个月了,竟然敢对我们出手了!以前都是打一下就跑,这次是得到新武器新支援了么,竟然敢正面对抗!”队长唾沫横飞的吼道,随意摸了摸脸上的血。
队长心下转念,低声说道:“阿历克赛……我觉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