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辛辰拍拍手,吩咐贴身丫鬟,口气阴冷得比那冬日里的寒风更刺骨:“苏莞烟才多大的能耐就想和本王玩?你去让安平把那个和他打架的人找回来……他想演戏,本王就帮他把角色找齐全,也好早日看清楚这位苏公子到底要唱哪一出!”
这面苏莞烟正赶往新居,那面的李曼可在前门外被打得正惨!
“住手!快住手!”
五十岁左右,秃头大肚子的管家安平,边跑边喊:“王爷要留下这人,你们打破了像谁也担待不起!”
楚王爷好美人,这事放在大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闻王爷改了心意要留下这刑架上的人,侍卫们赶忙停手,三下五除二解开束缚的绳子。领头的侍卫长换上讨好的表情,小心问道:“安总管,王爷才说要赏五十鞭子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王爷的心思哪是旁人能猜的”,安平瞪起眼睛,满是横肉的脸绷得紧紧:“常佐领,该问的不该问的你心里要有个数!”
这个安平虽无一官半职,但在楚王韩辛辰面前可是个实打实的大红人,不仅为他会做事,更因为他从不生事。受了训诫,常佐领却不敢有丝毫顶撞,乖乖把人交给府里的丫鬟内仆。
被两个小厮架稳,已经受了三十鞭子的李曼终于松下一口气,勉强睁开眼睛,咬得血肉模糊的双唇张张合合,声音嘶哑的不像个样子:“王爷要我了!终于是要我了!你们都给小爷记住!等他日我得了宠幸,定绕不过你们!”
安平本已经准备离开,听了这话不由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曼。修眉美目的确是个美人胚子,纤腰长腿,也定是善舞之人。若放在平时,王爷真宠了他也不是没可能,可现下……他?一个暴躁、无城府的毛头小子,又怎么会是西苑北厢苏公子的对手。
西苑,在楚王府最偏的地方,住的也多是些不得宠或是过了气的旧人。苏公子抬脚刚跨过那脱了红漆的门槛,就听见有人冷声道:“一进王府就住这里,还真是可怜呢?!”
“蒋公子慎言!”
领着苏莞烟的嬷嬷斜眼扫过院落中央身穿白衣的男子,语气如她那张老树皮样的脸,僵硬不带一点起伏:“新人来了,蒋公子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
“哼”,蒋崇琴背靠着梨树,随风落下的白色花瓣轻轻伏在乌黑的发间,水色的唇角向上勾起,配合着一双桃花眼美得像是这树里的精灵:“嬷嬷放心,崇琴在这里久了,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我也看不到那么多新人变旧人,你说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嬷嬷点点头,垂下眼,半昂着下巴,踏着碎步一路往前赶。
苏莞烟沉了口气,目光停在蒋崇琴身上再挪不开:“嬷嬷,蒋公子那么好看,王爷也不喜欢?”
走在前面的嬷嬷忽然转过身,僵直的死人脸着实吓了苏莞烟一跳:“苏公子,听老奴一句劝……在这王府里好奇心少点,日子要好过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东阁李曼
东西相对正是两个极端。苏莞烟前脚迈入西苑北厢闲置已久的空房,安总管便揣摩着韩辛辰的心意把李曼送进了东楼暖阁。
东阁向阳,又靠近王爷的书房,与冷僻的西苑完全是两个天地,能靠近这里的人不是韩辛辰的心腹就是新宠。暗紫色的檀香木支撑起整个暖阁,妃色的薄纱从房梁一直垂到地面,香炉里散出淡淡的白烟,丝丝清甜通过鼻腔浸润着李曼整个身体。
“还疼吗?”
温厚的男声从耳朵里飘进来,陷在丝软被褥中的人微微挣开眼睛,乌黑的眸子像是受伤了的小动物,声音软糯带了娇气:“王爷,人家疼………”
“还疼?”韩辛辰眉头蹙起,声音上扬:“难不成这舒神香没用?真不知道安平是怎么办事的!”
一听见安平的名字,李曼立马多了几分委屈,巴掌小脸垮下来,嘴角抖了两下才小声道:“安总管好凶的,王爷,人家怕他!”
“他有什么好怕的!”楚王爷伸手撩起李曼散在枕头上的长发,发丝一圈一圈地绕在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你有什么要求就直接吩咐他,不要在意。这里你才是主人!”
“王爷待曼儿太好了”,李曼撑起半个身子,也不顾后背的伤痛侧身抱住韩辛辰的腰,脸埋在男人的小腹一寸一寸地磨过,软软的声音恨不得能掐出水来:“王爷,曼儿想您……”
仿若听不懂李曼的暗示,韩辛辰细细撵玩着手里的长发,天上地下东拉西扯好一番,这才半是推脱地走出了暖阁。
“他倒是积极主动!”韩辛辰跨过大门,勾起嘴角,冲着候在门外的安平点点头:“只可惜这人太不知斤两!也不看看自己那一背伤疤是有多丑!本王又不是二哥,可没有那种特殊爱好!”
安平低着头小步靠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心翼翼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是不急不缓:“李公子这里老奴定会尽心安排,请王爷放心。至于西苑苏公子,王爷又有何打算?”
“他?”韩辛辰挑起眉毛,英俊的脸上满是戏谑:“我就是不去找他,他也自会来找我……况且这位李公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不是?”
王府不同于外面,就算是冷僻如西苑也比苏莞烟曾经安身的地方强了千百倍,桌椅家具一应具是黄梨木,铜钩挂起的重重帐子上除了多些灰尘,也不见丁点勾丝破损。
不管怎么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