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的时候也不太合适,大庭广众,路人往来,不够隐蔽。
单独约他出来一趟说这个事……会不会又太郑重其事了,王德全工作也挺忙的。
这么一拖二拖三,过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准机会。说来说去,我还是不敢张口,临阵认怂。
别看我总是拿自己的缺陷调侃自黑,内心深处,其实相当在意这件事情。以前跟学弟刚分手的时候,我并不是没有试图挽留过那段感情,但他坚持认为,是我不够爱他。我无法反驳,却一连半月夜不能寐。
这是我的软肋,是别人戳不得的痛脚。
结果说故人,故人便至,这天我去见杂志新的广告合作方代表,意外发现竟然就是学弟,我前男友。
那时的健气男生,如今西装革履,被社会磨去了生涩和稚嫩,多了老练与圆滑。见到我,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喜,但该谈的合作,一点也不手软。其实我倒欣赏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拉完锯子便想回去,他却又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吃饭。
我没有和前任继续做朋友的气量,不想答应,最后各退一步,到楼底下咖啡厅叙了一会儿旧。
虽然一开始意兴阑珊,但回忆了许多大学往事之后,我也不禁陷入感慨惆怅,当年气血方刚,风华正好,现在人都已经变了模样。
最后他突然说,“那时是我辜负了你。”
我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学弟看着我说:“不,没过去……其实我一直忘不了你。”
我眨了眨眼睛,这是怎么个意思,要跟我复合的节奏?
我提醒他,“你现在能接受不上床了?”
“不能,”他说,“我是男人,当然有正常的生理需要,但是我可以保证,精神层面上,我最爱的人永远是你。。”
这个人,太无耻了!这是摆明要跟我有精神恋爱,又要ròu_tǐ出轨的意思?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怒视着学弟,他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还道,“真的,你总是这个样子,没有男人能忍得了你的。”
我不忿但又有些心虚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有一个对象呢。”
“哦?那他知道你有什么毛病吗?”
不擅长说谎的我只能沉默,学弟于是得意洋洋。
他离开以后,我沮丧地坐在座位上,不想站起来。其实有一点他说的也没错,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介意呢,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不能容忍自己另一半无欲无求吧。
我不再琢磨措辞,直接拨通了王德全的电话,决心快刀斩乱麻,换一个痛快。
“喂,王哥?”
“是我,什么事?”
“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承认。”
“你说。”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是性冷淡。”
我远没有自己想象的潇洒,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我平生最大的勇气。
那边明显沉默了,我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你……怎么想?”
良久,他道,“这个问题啊……我现在很难回答你。”
我握着手机,好像是在等待审判,手不听话地微微颤抖起来。
“通常男子性欲低下的情况,如果是虚证,主要为肾阳亏虚或者肾气不足,如果是实证,则一般是肝气郁结或湿热蕴结,并且也不排除一些境遇性情况,也就是像西医所说的,是器质性病变引起的呢,还是精神性因素主导的呢,光凭简单的描述,我是没有办法来断定的。”
“…………哈?”
“这样,你得空的时候,可以到鹤松堂来一趟。你不要嫌麻烦,我们也必须要望闻问切四诊合参,才能准确负责地诊断一个病人。放心,虽然你有点气血不足,但我初步判断这不是主要病因,也可能是情志病,总之,要等看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