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了一口气,无力坐倒,心说原来我回宫了,这里已经不是采石场了。
脑海中不经意泛起昨日发生的种种,高天亲自去接他,怒气勃发之时却还是答应改善那些采石场里的可怜奴隶的生活,他甚至因为自己的要求而同意送那些孩子入京城的私塾读书,费用却由他自己来付。
“或许,天儿的本质,并不是向我想象的那样败坏。他要篡位,或许只是因为对我抱著的执念。”高歌自言自语著,一边回想起昨夜两人的温馨时刻,猛抬眼,发现那件黑色的绮罗披风就挂在床边衣架上,立刻的,他心里就暖了开来。昨晚两兄弟的一言一行,都丝丝缕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只不过……”他叹了口气,不愿再去回想兄弟俩关於江山的对话,他宁愿相信高天就是因为要占有自己才篡得位。“何况……”他耸了耸肩,又自言自语道:“皇位都被他篡去了,我再多想又有什麽益处呢?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天儿给我安排什麽样的生活,我就过什麽样的生活吧。”
胸无大志的前太子为自己如此大度的想法而咧开了嘴角,忽闻一阵清香丝丝缕缕的飘散过来,他连忙拥著被子探头向外望,却见高天手里捧著几枝菊走了进来。见到高歌醒了,他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道:“怎麽不再多睡一会儿,你累得很了,我上朝时,你还睡得正香呢。”一边说著,早有个宫女进来为瓷瓶添上水,高天便将那菊花插在水里养著。
那宫女见高歌坐在床上,便笑道:“殿下醒了啊,怎麽不叫我们一声,刚刚皇上问起,我们还都说你在睡著呢。”这宫女十分的俏丽,高歌认出她来,正是八月十五那夜在王府向高天勒索赏钱,替他们打起帘子的那个叫做花语的丫头。
“叫花语是吧?”高歌微笑著一边穿外衣一边道:“我这个兄弟讲信用的时候可不多,你那赏钱要到兜里了吗?”他看著花语吩咐一个太监去让外面伺候梳洗的人进来,便知这小姑娘定是高天的心腹,不然不会在他身边有这麽高的地位,连那个太监副总管都被她使唤。
花语抿嘴一笑,点头道:“这个自然,钱若不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始终还是不能放心的啊。”她又转头看向高天,故作讶异道:“哎呀王爷,我都不知道你在殿下心目中的形象如此糟糕呢,啧啧,连殿下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可见你的确是天怨人怒了。”
高天笑骂道:“去去去,少在这里胡说,小心朕扣了你这个月的月钱。”他说完,来到高歌面前,帮他将外衣的织带系好,一边哼声道:“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了,也不知道是谁三番两次的不讲信用,你算一算,我到现在为止,可在你面前说过一句假话,反而都是你,每每到了履行诺言的时候,便耍赖说自己肚子痛,要麽就是脑袋痛,连蚂蚁都能把你的手给咬伤了。”
花语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一旁凑趣道:“哦,是这样啊。原来殿下身上竟然有这许多病痛,皇上,不如我去请个老太医来,替太子殿下好好的检查检查身体,该补的补该治的治,把殿下的身体养的又棒又结实,将来才能陪皇上白头偕老啊。”
“若说大夫,谁又能比得上你们皇上。”高歌笑著下床,跑到花瓶前去看那几枝菊花,嫩黄的颜色,清冽的芬芳,都是他的最爱,他的心里一阵恍惚,自己最爱在秋日里盛放的菊这件事,没想到天儿竟然还记在心里。
身份系列之皇兄---19
“行啊,说起医术,我倒也的确是不用谦虚的,皇兄,不如今晚我就替你好好的检查一下身体如何?”高天微笑,他自幼跟著那位奇人做徒弟,不但被他传授了绝顶武功,就连医卜星相等也有所涉猎,虽然不及那奇人的一半,但放眼世间,却也少有人及了。
在采石场这些日子,高歌每当想起篡位之事,都觉郁闷无比,暗道定是高天算出了举事的结果,方能那般大胆而不顾情面的行事,如今听见高天又在下人面前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不由得尴尬非常,加起旧愁新恨,就恶狠狠的瞪了高天一眼。
“皇兄,你别这样深情的看我嘛,你知道我的定力并不是值得赞赏的。”高天嘿嘿一笑,当下更把高歌弄了个大红脸,索性自己走去梳洗,再不理这只大sè_láng,何况高歌也真害怕,虽然是一大早,但高天看自己的眼神中,似乎颇有深意,他暗暗后悔不该这麽快就因为死小子的那点小恩小惠就原谅他,只不过若还想像以前那般针锋相对,只怕他更不会顾忌自己的感受,直接扑倒在床上就享用了吧。
高歌叹了口气,他发觉对付高天,自己始终是没有两全之策的,但毫无疑问,温柔以对似乎会比老死不相往来要强上许多,最起码高天会在今天早晨送来自己最爱的菊,而不是如那天夜里,不顾自己的感受强行施暴。
难道,这能说明他是真的喜欢我吗?会因为我的温柔而生出期望,从而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而不是立刻破罐子破摔,既然得不到我的心,就干脆把我的人彻底占有。高歌十分精明的想著,下一刻,他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又在想什麽?”於是立刻把心里话都说了出去。
高天的嘴角抽了抽,他对高歌实在是无语了。这家夥的想法是多麽厉害啊,切中自己的心底最深处,但是自己不过问了一句,他就白痴的把这种极端机密的想法给全倒出来了。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高歌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