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七娘忙不迭的点头,一张鼓鼓的小脸,更像是苹果了,“阿娘说什么,呃,阿桃,阿娘怎么说的来着?”
七娘身边的几个婢子选的都是能识文断字的,据说繁昌公主想要从小培养自己女儿的才女气质。
可惜,吃货七娘不懂她娘的一片苦心,非要给婢子起一听就很有食欲的名字,阿桃、阿杏、阿汤、阿饼。
阿桃是个有一双桃花眼的侍女,上前盈盈一拜,说话的声音里都仿佛带着桃子的香甜之气:“回七娘子的话,公主殿下说:厨膳滋味,过于王者。每燕见,不食太官所设,帝辄命取其食。(引自《晋书》)意思是说……”
“后面的我知道。”七娘赶忙打断了阿桃的话,想要努力在弟弟面前树立一个聪慧的大姐姐形象,“那些话的意思呢,就是说当年我皇外祖(晋武帝)宴请群臣,何司徒却看不上宫中御膳,皇外祖不仅没有生气,还允许他自带。他每天仅吃食用度就超过,呃,超过好多斤。”
七娘冥思苦想,也还是没能把她娘的全部用词都准确学来,不过已经很努力了。
“是万金,我猜。”卫玠给七娘提词,他不是完全听不懂文言文,毕竟有大环境的熏陶,他偶尔也是能摸清一些古人说话的套路的,“阿钱的十字仓馒头,学的就是大伯母从何家带来的面食食谱,厉害吧?”
“厉害!”
然后,七娘就欢欢喜喜的被阿桃和阿钱一起带到一旁吃很厉害的饼去了。
卫玠则终于有了空间与拓跋六修……大眼瞪小眼。
“好久不见。”卫玠小幅度的蠕动唇瓣,声音很低,但他相信六修能懂,“我是卫玠,你知道的吧?”
卫玠在现代的时候也叫卫玠,是他父母千挑万选的有文化、寓意深的好名字。
拓跋六修点了点头,他还是那个他,穿着武装,沉默内敛。他看人时总是专注又认真,深邃的双眼里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暗光。他用常年习武、布满老茧的大掌,指了指整个顶层放着的唯一一盏灯,对卫玠道:【你的】。
卫玠的喉头一紧,他也说不上来自己那一刻是一种什么感觉。虽然在看到拓跋六修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猜测,但当这个猜测真的被证实后,他反而百感交集。
明明在别人面前应付的游刃有余的卫玠,只会傻乎乎的问:“你知道我也在这里?”
【恩。】拓跋六修想了想后,把手放在了自己结实的胸膛上,补充着多说了几个字,【这里感觉的到。】
怎么感觉的、能感觉到什么,这些拓跋六修都没有说,但卫玠却能从他的眼眸里看到足够的真诚与坚定。评断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他说了什么,而是他做了什么。
“那你、你怎么不来找我?”
提起这个话题,便令拓跋六修眉头紧锁,不是因为问题,而是因为答案。他一步步走向卫玠,踏空而来,战袍猎猎,像极了修仙中冷情冷性、踏破虚空的无上尊者。
拓跋六修总有些属于他自己的奇怪坚持,好比哪怕他是个阿飘,他也要走路,一板一眼的走。
等走到卫玠所在的南门,拓跋六修就朝着阳光处试探着伸了伸手,他无论如何都伸不某个界线,而当他加大力气时,他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回来。好像在他面前有一堵透明的墙,触碰就会被电击,硬撞则会被弹回。
他离不开这座塔。
这就是拓跋六修用实际行动想要告诉卫玠的。
但拓跋六修脸上的表情,却好像被困于一塔的人不是他似的,面无表情到甚至有些冷淡,他对自己的事情总是这个态度,漠不关心。
因为他只对一件事感兴趣……
他慢慢俯身,与小小的卫玠双目持平,用很认真的语气轻声道:【抱歉,等我很久了吗?】那是跨越了千年的思念。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啊混蛋!卫玠更内疚了。
【虽然没办法离开,但我点亮了新的技能树。】拓跋六修继续笨拙的尝试安慰卫玠,不想卫玠因为听到他离不开这里而伤心。他没有真的玩过现代的网游,不过陪着卫玠玩了不少,专业术语的掌握不比一个现代人差,他觉得卫玠也许会更喜欢这些现代说辞。
但是……六修越是这样,卫玠反而越难受。
拓跋六修还在尽力描述着他的新技能有多酷炫,希望能够借此转移卫玠的注意力。
技能简单来说就是“制造幻觉”。
就拿之前让整个白马寺的僧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长明灯之谜来举栗(举例)好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挪走了又在第二天神奇的回到原位的灯,而是那盏灯从始至终就没挪过位置,只是挪灯的人以为自己挪过了。
至于这盏灯是从哪里来的,很简单,拓跋六修专门找了个一看就不差钱的大肥羊,制造佛祖入梦的幻觉,让对方捐了很多钱给白马寺。长明灯的工料、制作就都有了。
这就是拓跋六修自穿越过来后,get√到的新技能,他能让人看到深信不疑的幻觉,又或者让他们忘记自己看过什么幻觉。
#这个世界终于玄幻了#
除了幻觉以外,卫玠发现拓跋六修同学其实还掌握了另外一项新技能——撒谎。
卫玠说:“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来白马寺找到你。”
拓跋六修却说:【没多久,我才到。】
他神色未变,语气笃定,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平铺直叙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可卫玠早已经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