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就拥有某种奇怪的容易吸引别人注意的气场的傻太子,也跟着卫玠摇了摇头。
卫玠一脸惊悚,大哥,别告诉我,你通灵啊!
傻太子也一脸惊悚的看着卫玠。
卫玠慢慢觉出了些味道,他抬起自己的一只手,实验性的戳了戳身边的枣哥。
果不其然,傻太子也抬起了自己的手,戳了戳嵇绍。
枣哥:“……”
嵇绍:“……”
拓跋六修:心机女表!简直不能忍!
“殿下,您这是在?”卫璪替弟弟开口询问道。
“我在模仿仙人!我也想像仙人这么漂亮!”司马衷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完全不会撒谎,也藏不住心事。
常山公主看不见,却也从几人的对话里,大致猜出了车内发生了什么。她赶忙搂过自己这个兄子,既好笑又心疼。念及他们类似的处境——都是受了宫斗殃及池鱼而变得残缺,常山公主对司马衷不免心生怜惜,放柔了的声音道:“小娘可不是什么仙人,他是我的妹子,也算是你的弟弟。”
“真的啊?”司马衷不仅没失望,反而听起来声音更加的兴奋了,他仰着头问姑母,“那我能常和阿弟玩吗?”
常山公主没想到司马衷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卡了壳。
还是由卫璪开口:“我弟弟患有心疾,体质较弱,不能时常出门走动。”说完他还很照顾傻太子智商的又贴心补了一句,“心疾就是,呃,心会经常痛,容易晕倒。”
司马衷回头,看着卫玠的圆眼睛里,一下子就涌起了泪水,毫不夸张。司马衷离开常山公主的怀抱,凑过来把卫玠抱了个满怀,在车内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安慰卫玠:“不痛,不痛,我有糖。阿兄和阿娘不在了之后,我的心也很痛,吃糖就不痛了。”
简简单单的话,犹如赤子一般的心。
嵇绍也红了眼。不管外面是怎么说太子的,在嵇绍看来,太子始终很好的、是很善良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的时光停驻在了小时候,迟迟不肯长大。不过嵇绍愿意等,十年、百年,他都会等下去。
拓跋六修很是时候的给卫玠科普起了“嵇侍中血”的典故。
当时司马衷正流亡在外,乱军之中,司马衷身边的官员黄门四散而逃,根本没人顾得上什么天子不天子的。唯有嵇绍挺身而出、以身捍卫着司马衷,最后被残忍杀害。鲜血溅了司马衷满身满脸。等战事平息,有人要为司马衷换衣服,洗去血迹时,司马衷只呆呆的问了一句话:“这是嵇侍中的血,为什么要洗呢?”
很多人都在嘲笑司马衷说过的“何不食肉糜”,却嫌少有人提及他也说过“此嵇侍中血,勿去”。
司马衷智力低下,却并不代表着他没有自己的感情。
卫玠也抱紧了眼前的司马衷,从这一刻开始,司马衷在他心中就只是司马衷,而不是傻太子了。
“心疾吃糖可治不了。”常山公主的软肋就是王氏和王氏的孩子,见司马衷对卫玠这么关心,常山公主的心就更软了,她耐心的教导着这个心智如孩提的兄子,“心疾是病,要吃药才能好。”
“药很苦的,”司马衷皱了皱秀气的鼻,对卫玠道,“不过母后说,虽然苦,也要乖乖喝,因为这样才能好起来。”
“我会的,谢谢殿下关心。”卫玠冲着司马衷笑了笑。
司马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嘿嘿”傻笑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要放开卫玠,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但明眼人都能感觉的到,他很开心,开心的快要爆表。
等一行人回了北邙别苑,常山公主就开始忙着安顿太子和卫玠。虽然太子智商不高,却也是全天下第二尊贵的人,怠慢不得。卫玠的身体更是不容有失。在这两者面前,王济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王济从始至终就跟个小可怜似的,一直跟在常山公主身后转悠,却连句话都不敢说。
等司马衷和卫玠终于都歇下了、客人们也四散回了客房之后,常山公主这才有空和王济夫妻夜话,讨论一个问题:“知道错了吗?”
王济猛的点头,不管什么错,他都认!
事实上,王济已经骑马想了一路了,冷风彻底吹醒了他酒后过热的脑子:“一,我不该粗心大意到没注意到延祖把太子也带了来;二,我不该去砍李子的时候还带着小娘,不过我有记得为小娘带上疾医,两个;三,我不该让卫熠哄骗和峤别苑的老伯给我们开门,那有可能会害他没了生计,我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和峤真的惩罚于他,我就让他一家找来给我看别苑。”
常山公主神色未变,只是冷冷淡淡道:“还有呢?”
“还有?”王济皱眉,搜肠刮肚后,这次又想到了一条,“呃,我不该带着太子也去李子园?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去的,明明我召集人手的时候并没有他。”
“没了?”常山公主又问。
王济自省一圈,肯定的点点头:“恩,没了。”
常山公主微微一笑,起身,道了一句:“送客!”
送客?
送什么客?谁是客?
当然是王济啦。
常山公主生王济气的时候,他就是她眼中的客人,赶他去旁边的院子睡都是轻的,最后的终极大招是赶王济会洛京本家自己睡自己。因为北邙别苑其实有一多半都是常山公主出资建的来着,她这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常山公主给王济布置了一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