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陈筠托付给了师兄清柯,然后彻底不管了,在当上了太后以后,紧抓着手中的权利不肯放手,隐隐有成为后宫掌权者的趋势。
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陈筠失落地躺在床上发着呆,觉得是自己奢求太多了,有应天喵这么好的妈妈还不够吗?这里,他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心里尽管是这样告诫自己,陈筠的头却总是往清柯离开的方向歪着,他很担心清柯。
清柯是个面冷心热的修真者,存在感很低,有时候即使站在身边都有可能被人忽略,但是陈筠却有一种感觉,在清柯的视线范围内,他有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相比起来,清柯投在他身上的感情反而真实的多。
陈筠待在一片寂静的未央宫内,宫女侍卫们都撤了出去,周围诡异地连一丝夏日的虫鸣都没有,他挪动了一下小屁股,啊啊啊的叫唤。
小白龙金色的竖瞳警惕地望向宫门口,龙尾将陈筠勾近了些。
嗒......嗒......嗒......
缓慢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宫殿内回荡,那个人走的速度很慢,很慢,但是却非常有节律,一步一脚都实打实地走着,慢悠悠、慢悠悠地靠近了殿内。
陈筠睁开乌溜溜的眼睛,眼里还是模模糊糊的,看上去纯真又懵懂。
小白龙抬起了脑袋,紧紧盯着那扇发出轻响的门。
殿门开了,走进来了一个笑容可掬的妇人,手里拿着托盘,一步一脚地靠近了陈筠。
当她靠近陈筠十尺以内时,脚步微不可及地顿了顿,然后又仿佛没事人一样穿过了清柯布置的防御法术。
小白龙看着这憨态可掬的妇人,眼里若有所思,警戒不减反增。
“那些丫鬟们怎么独留皇上一人在宫中,”她微笑着说道,“您该是饿了吧?”妇人放下托盘,手里拿着一碗香浓可口的奶,乳白色的奶汁散发着甜甜的香气,普通的孩子闻到这味道怕是早就流起了口水。
陈筠透过骑士之眼看清了妇人的长相,这个人他有点印象,是新调来管教宫女太监的嬷嬷,平日里整天挂着一副棺材脸,对下人们脾气很不好。
“皇上,嬷嬷这就伺候您用膳,”半夜三更,本是夜深人静、万物酣睡之时,谁又会半夜没事跑来给他喂奶?
陈筠冷眼看着妇人自言自语说着话,嘴巴紧紧抿着,死活不张开嘴去碰送到嘴边的香浓奶水。
妇人抓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下,抬起另一只手企图去扮开陈筠的嘴巴。
陈筠只看到视线范围内一道白光闪过,意识里又一次变得漆黑一片,显然是技能时间到了。
耳朵动了动,听见了重物摔到地上的声音,随着碗勺滑落,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紧接而来的竟然是兹兹的电流声响。
可以想象的出,那碗翻倒在地上的奶水产生了怎样的化学反应。
陈筠惊诧,并非是因为有人想要杀他而觉得奇怪,而是因为竟然有人能够在清柯的防护下仍能趁虚而入对他不利,就他所知,清柯的修为比那妖妃都要高上不少呢!
☆、傀儡皇帝第二发
陈筠侧过脑袋,眼睛往嬷嬷倒下的地方看去,视线虽有些模糊,到底还是能够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
小白龙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嬷嬷,胡须在陈筠脸上动了动,尾巴勾着将小娃娃背过了身去。
陈筠皱皱鼻子,不满地哼哼了两声。
小白龙主动将胡须送到了他的手中,淡淡道:“看了伤眼睛。”
说完后他又缓缓摇了摇头,好笑道:“你还什么都不懂,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陈筠抓着胡须嘟哝了几句,安静地侧身躺着没有再转过来。
骑士之眼的冷却时间到了,透过意识里的画面,陈筠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的嬷嬷,她此时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整个脸上像被人用坚硬的东西拍过一样,嘴唇和鼻子已经烂了,红色的血肉与牙齿粘在一起,乍一看上去还真像被人糊了一脸的厉鬼。
陈筠暗暗猜测技能消失前的那道银光是什么,骑士之眼的角度往旁边转了一下。
陈筠的注意力在小白龙小巧的龙尾上停顿了下,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小白龙冷冷地瞥了一眼已经断了气的妇人,轻哼一声,即使他现在重伤未愈,对付区区几个蝼蚁却是易如反掌。
真以为他体型变小了就真的小巧可爱了?就他那一下看似轻描淡写的扫尾,威力可不轻,连着将幕后操纵之人一起伤了,想来对方目前是没有力气再搞其他小动作了。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任由陈筠抓着他的胡须也没有反抗,龙珠安详的气息让他每天都睡麻麻香,伤势恢复起来比以前快了不下十倍。
尽管每当陈筠的小手在胡须上摸过时都会惹来他敏感的颤栗,他还是将胡须主动送了出去,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地他总是犯懒,每天昏昏欲睡。
小白龙见那倒地的妇人已经无力再起,大脑被一阵困意所笼罩,小心地枕在陈筠边上慢慢睡着了。
另一边,早产生子的妖妃却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嫣然宫里的宫人们仿佛都在一夕之间消失了,妖妃在冒着红光的诡异殿中狼狈地跑着,身下是被血液与羊水混合物沾湿的凌乱裙衫。
她已经无法维持人形了,绝美的脸蛋在鸡头与人脸之间变换着,扭曲中透着丝丝诡异。
嗒......嗒......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又一次传了过来,妖妃那张扭曲的脸上满是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