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你答应过的。”卢修斯凝视着对面多疑敏感的爱人,完全没有了这段时间的意气风发和优雅从容,也彻底放弃了以往的高傲。
他太了解西弗勒斯的心思了,如果现在不是战争将近,也许他早就已经躲在未知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了。可是责任和情感,让他现在不得不屈于现实,然而,他的心却会用一层层看不见的透明薄膜紧紧包裹着,再也不会让他亲近。
可这绝不是他想要的,谁也不知道,战争中千变万化的瞬间,会产生怎样的意外。他不能任由西弗勒斯将他推离,如果只剩下利益缠绕,他又怎么能确保西弗勒斯还会保持坚定的活下去的意志。他不在乎战争的最后谁是大赢家,他只想要守护他的爱人和孩子。
西弗勒斯持着双面镜的手细微的颤抖着,很显然,卢修斯是知道他记忆混乱的事情,既然如此,究竟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他说要相信他?
西弗勒斯垂下眼帘,想着德拉科出生以后的事情,似乎两人各有烦恼,卢修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德拉科和食死徒任务上,而他,似乎经历了一段茫然的生活后,就陷入了预言的恐慌中,然后就是大战爆发,莉莉死了,在他浑浑噩噩中,根本不想再去考虑那个幸福的一家三口,直到卢修斯从噩梦中惊醒。信任吗?
“你告诉我,如果那次没有被噩梦侵扰,你还会和纳西莎离婚吗?”低沉柔滑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和期盼,西弗勒斯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如此示弱。
可是如果纳西莎和德拉科的存在,真的只是源于责任,即使在结婚之前纳西莎和卢修斯就已经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从莉莉结婚后的记忆就混乱了,说不定当时的两人已经分手了呢。
他反正从来就是个自私的人,既然卢修斯不想放弃,他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过去,牺牲他的未来。西弗勒斯暗自嘲笑,或许他该庆幸自己是个斯莱特林,从来不像格兰芬多那样非黑即白,即使是爱情的领域也一样。
卢修斯丝毫不知西弗勒斯的算计,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会,我本来是打算等德拉科成年的。”
西弗勒斯闻言,勉强勾起嘴角,这样就够了吧,果然只是责任呢。至于那个失去的重要记忆,随着他慢慢的调查,总是会知道的。斯莱特林,总是最知道取舍的。
“我知道了。”西弗勒斯淡淡的开口,看到卢修斯似乎松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
关上双面镜的时候,西弗勒斯转身,果然看到了德拉科静静的站在卧室的门口,手里拿着一件厚重的大斗篷,也不知道究竟听了多少。
“教父,我看你一直没有进来,担心夜深阴寒……”德拉科脸上泛起一丝羞涩,低下头掩盖他的惊慌。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之间很显然是出了问题,否则教父不会问出那样的话,想到晚上那阵令他惊惧的意外,德拉科更加紧张。
你,西弗勒斯想要开口问他,为什么不在意他和卢修斯之间的事情,可是想起眼前的是他看着长大的教子,有关个人情感的话题,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沉默的点头,步履平稳的走了过去。
“已经很晚了,怎么不早点洗漱一下睡觉?”
德拉科闻言心下一松,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我等教父一起。”
西弗勒斯脚步一顿,看着一如往常的德拉科,僵冷的神色软和下来,无论德拉科代表着什么,他都是自己下定决心保护的孩子,想起之前过于严厉的口气,西弗勒斯伸手,安抚拍了拍德拉科依然瘦削的肩膀,在看到德拉科惊喜的表情后,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情。
德拉科飞快的洗漱完毕,躺进了用墨绿色绒被铺盖着的大床上,在西弗勒斯躺上床后,抬着脑袋看着他认真的祈求:“爸爸说,马尔福最重视的,是家人。教父以后要多注意身体好吗?”
西弗勒斯认为德拉科是被吓到了,想到他留宿的原因,脸上露出勉强的安抚神色:“没事,那只是意外。”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就不必再犹豫,西弗勒斯也不想让那些事情影响现在的生活。
德拉科猛地摇头:“不是,妈妈说,爸爸就是因为害怕彻底失去你,才下定了决心的。爸爸真的很担心你,教父,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好不好?我也会很害怕。”
西弗勒斯没想到德拉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结合着之前双面镜中的对话,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看着已经软弱的依偎在他怀里的德拉科,似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连续数天的倦怠也渐渐消融了。他伸手亲昵的揉了揉教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反正他也是一直这么决定的,从即将来临的战争中存活下去。
德拉科躲在西弗勒斯怀里的嘴角得意的翘起,随后抬起头看着神色已经彻底正常甚至还要多了几分温情的魔药教授。
“教父,无论爸爸以前做了什么,他都是最在意你的,你不要生他的气好不好?”
不知道西弗勒斯为什么失忆、也不知道卢修斯为什么不吐露他身世的德拉科,坚定的认为,一定是爸爸做了什么对不起教父的时候,才会惹得教父如此的,甚至他还过分的什么都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