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彼此打量著,忙完的薛祁转过身,走到爹身边,微笑地看向冉穆麒,後者眼中闪过惊豔。房中的气氛马上冷凝下来,薛祁握上爹的手,道:“冉穆麒,昨日谢谢。”
“不谢。”冉穆麒盯著两人交握,该说是一人握著,一人僵著的手,嘴角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要谢。”薛祁坚持,然後把右手上的东西递出去,“这是药丸和药方,每日早晚各一粒,调养你的身子。”
“祁儿!”易吼出声,祁儿为何要给这人调养身子!屋内的人都看向易,没有人注意到冉穆麒的脸瞬间苍白,除了薛祁。
“爹。”微皱眉,不许爹生气,他对冉穆麒道,“墨枫要我医你,但心病要心药医,我没有。”
“心病?朕怎麽不知自己有心病?楼兰王不要随便就说朕有什麽心病。”冉穆麒冷冷地说,不惧易暴怒的脸。
薛祁似乎因为爹来了,脾气好了许多,没有计较地继续道:“墨枫要我割他的心头肉为你做心药。”看著冉穆麒瞬间睁大的眸子,他把药再递出去,“吃不吃,是你的事。我不欠你了。”见对方迟迟不接,薛祁上前就要塞到他手里,被一人抢先夺去。
“拿著!”站在薛祁身边的易只是晃了一下,药就到了冉穆麒的手上。
“祁儿。”易忍不住催促,即使是还人情,他也无法忍受祁儿对别的男子好。
“不许喊祁儿!”突然,冉穆麒大叫了一句,只见他的脸色青白,双唇发抖。这一声吓了易和薛祁一跳。易正要开口怒斥,冉穆麒却转身快步离开了。易哪里能容忍有人对他不敬,抬脚就要去追,袖子却被拽住。
“爹。”对爹摇头,薛祁靠上去,立马平息了爹的怒火,“爹,挑茶具。”祁、麒,曾经也有人叫他麒儿吗?那人是伤他最重的人吧,所以他才听不得这声“祁儿”。
冷静下来的易眸子变得深沈,然後他掐指算了算,略微吃惊後,恨恨道:“祁儿,不许再见他。”他比他好看。
薛祁眨眼:“这里是绛丹皇宫。”爹不会不知道冉穆麒是谁。
“那就离开。”右手抬了抬,又极度克制地放下,易粗声道,“跟爹走。”
“冉洛仁。”这是墨枫托付给他的,他走不成。
“交给爹。”不能让祁儿见到山下的人,尤其是那些俊美的人。易摸上自己的脸。
“爹?”马上,有人轻揉他的面颊,“又疼了?不是好了吗?”
“不知怎的,又开始疼了。”说谎,想被这人永远这般心疼著。易不敢伸手去触碰,只盼望这人能多碰碰自己。
“那就不去挑茶具了。”拉著爹走到床边,薛祁踢掉鞋,“让鹜去。”
“祁儿,不,不疼了。”愧疚,他答应了这人去挑茶具,不能食言。
“让鹜去。”薛祁瞪了爹一眼,不许爹反驳,拉著人上床。把人按倒在床上,他温柔地抚摸他的双颊,为他抚平那些被人烙上去的伤疤。
风扬起,床帐放下。在这小小的床上,易放任自己品尝这人的任性的温柔,他的心挣扎著,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他早已无法自拔。
疾步走回无波殿,冉穆麒屏退了所有人。把手上的瓶子砸在地上,他拔出床头的剑在床上猛砍,发泄心中的怨恨。
“陛下!”羌咏跑出来。
发了疯地砍著大床,冉穆麒眼里全是恨:“祺儿!祺儿!不许再喊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