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雪在车里摸索着握住李牧的手,他手心里热乎乎的,带着熨帖的热度。温如雪不晓得从多久之前就喜欢上低头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很轻,似乎怕他受到惊吓一样温和。
“才三点一刻,我们还来得及回家换身衣服,今天天气坏,你不换件衣服小心生病。”
李牧不满,心里微微有些厌烦。他最近情绪时高时低又很敏感,好像女孩子来月事,简直不太受人控制。
他皱皱眉,食指在温如雪掌心里抠了一下:“我懒得回家,珍惜时间啊温先生,大小姐订婚你不早早去坐镇?小心袁家人吃定她。”
温如雪笑开了,被李牧说一说也没一点脾气,他说:“现在去也是那些大家太太们的牌局,不晓得薇雅怎么想,居然在大厅里放麻将,男男女女一起烟熏火燎,你一定不喜欢。”
李牧眯了眯眼,依旧和温如雪唱反调:“谁说我不喜欢,你知我最爱钱,最好坐下顺风顺水,财神爷福星双双高照,让我大杀四方赢够本,你不要耽误我时间。”
温如雪低下头盯着李牧,笑笑不说话。
***
车子果真没有再拐回港大附近的家,温薇雅的订婚地点就在花园路那栋临海别墅里。觥筹交错,酒色香气。本来要在花园扮,没想到天下大雨。
温如雪带着李牧驱车到的时候还不到下午四点,雨稍微小了点,天色却依旧灰蒙蒙的。别墅大厅里灯光明亮,一群人在二楼搓麻将,另外一群在一楼群魔乱舞。
李牧这才感觉出不一样来,这和温如雪当时那场订婚宴简直天差地别。温如雪的订婚宴,简直像个功利性的商业宴会,所有人各怀目的为利益到处微笑。而这一次,却切切实实是一场订婚宴,请的全是亲朋好友真心祝福。难怪麻将这种东西都被温薇雅搬出来解闷。
温如雪一来就被温薇雅缠住,李牧端了酒杯四处走,酒水四平八稳待在杯子里一口未动,李牧不敢喝,因为他那日渐高贵的胃,喝一口就会吐。
李牧经过大厅旁边的小阳台,厚重的帷幕后面是一片灯光昏黄的平台,李牧端着酒杯略略停了停,然后在帷幕后站住。
袁元一个人靠在平台的栏杆上面抽烟,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一眼。
有钱人多fēng_liú,许多人擦肩而过都不往揩油偷香,小警/察什么都没敢干,却丢了自己一颗心,深陷情网不能自拔,关键还是个单向,暗恋。
这两条最叫人头痛,单恋叫人抓狂,暗恋让人疲累。小警/察手指间夹着一支烟,想必是不会抽,每抽一口就呛到咳嗽不止,却还偏偏执着的往嘴里送,简直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笨小孩。
李牧刚想上前去,突然肩膀被人握住,往怀里一带,还没回过神就考上一片温暖胸膛。
“把衣服穿上。”温如雪拿着一件米黄色薄外套,揽住李牧让他伸胳膊抬头,几下把衣服给人套上。
李牧任由他摆弄,穿好后又让他一颗一颗扣上扣子,扣到最上面的时候温暖的手指尖还微微蹭了下他的下巴。
李牧努努嘴,朝着外面平台上袁元的方向。他放松身体靠在温如雪怀里,好似自言自语一样低声说话,一点不在意温如雪是否能听见,或许是觉得他听见不听见结果相同。可他就是忍不住,非要把郁结在胸腔里的东西释放出来。
“喏,你家大小姐的暗恋者,在心上人和亲哥哥的订婚宴上强颜欢笑然后忆苦思甜。”
温如雪低下头,唇贴过来吻他发顶:“怎么,你在这里抱不平?”
“哪里是抱不平,温爹地你不要生气,我很看不惯你家金龟婿,希望大小姐将来不要后悔。”李牧抿抿嘴角,突然把手里的杯子举起来抿了口酒,刚入舌的酒气就让他蹙了眉头,到最后那一口酒还是含在嘴里不敢咽下去。
温如雪低头吻他嘴唇,让李牧把那口酒渡过来,然后将他手里酒杯拿起来放进路过侍者的托盘里。
“她不会后悔。”温如雪将李牧翻过身来对视,笃笃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