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梦中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再也没有靳恒的影子,他下意识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军装已经彻底干透,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暧昧的痕迹。
“醒了?”
慵懒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回身一看,看到了一身整齐,正在调试终端的端泽。
晏殊青楞了一下,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端泽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走?我一夜都在这里,还能在走去哪儿?”
“你一夜都在这里?可……可你不是要弃权?”晏殊青吃了一惊,想到梦中旖旎,脸上有点发红,果然他是病糊涂了才会梦到靳恒。
“我要是弃权了,昨天晚上是谁一遍遍的帮你用凉水降温,给你端茶送水?没有我你早就被活活烧死了。”
这话一出,晏殊青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退烧了,抬手摸了摸带着凉意的脑袋,想到自己在这人眼皮子底下还做了个梦,顿时脸上又红了几分。
“……昨天晚上发烧,我说了好些胡话,你别当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照顾我,要不是因为我,现在你可能已经走出这片雨林了。”
端泽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径直站了起来,“我不打算走了,昨天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挺有道理,如果现在弃权,我们之前付出那么多可就太亏了,你的腿怎么样,还能走吗,72小时不等人,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一句话让本来已经做好孤军奋战准备的晏殊青,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踉跄着撑着墙,忍着疼痛站起来,“有你这话,就算是瘸了,也能走到终点。”
端泽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目光在他耳后不易察觉的一处吻痕上顿了一下,接着勾起嘴角,背着两个人的装备大步走出了山洞。
暴雨浓雾消散之后,密林里的视线清晰了很多,虽然即便晏殊青的膝盖还是疼的厉害,但两个人的速度却没有减慢,即便一路上遭遇了大大小小几次伏击,两个人还是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
行进到最后一公里,体力已经完全被榨干,没有食物果腹,即便休息了一夜,仍然让人累的头晕眼花,尤其是晏殊青,膝盖已经彻底肿成了个馒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他根本不敢停下来。
因为谁也不知道狙=击手会不会再次突然出现,也没人知道等在前方的会有什么未知危险,如果他们顺利走到了目的地,却发现不是钱三十名,如今所有的努力全都会付诸一炬,可谁也不敢这么去想,只能低头向前,再向前。
翻过一座矮山,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狭长的仅容一人通过山行道,晏殊青蹙起眉头,“这里易守难攻,很容易遭埋伏,还有没有其他的路能走?”
端泽点开地图,往前一抛,一张全息三维投影出现在眼前,目的地的坐标散发着耀眼的红色光芒,而此刻两人所处的位置离它已经近在咫尺。
一看到这个处境,端泽的眉头也拧了起来,“这里三面环山,这是唯一一条通往目的地的路,如果咱们绕路,就等于要再翻一座山。”
指尖在地图山一点,山行道旁边的两座山立刻放大,旁边弹出一组数据,“海拔五千米,坡度40,如果真的绕路,这么高这么陡的山,哪怕有现成的路能走,咱们也得再耗费一天。”
“现在还有四个小时天就黑了,我们如果四个小时之内不能下山,就等于要在山上过夜,上面氧气够不够用,也很难说。”
晏殊青的话让端泽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绕路固然保险,但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可是在这场拉锯战中,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把。”晏殊青嘴角翘起来,冲着不远处那条山行道扬了扬下巴。
端泽一挑眉毛,“对我而言,这条路只有我自己走还是我背你走的区别,所以你觉得呢?”
说着他就要把人打横扛起来,晏殊青赶紧避如蛇蝎的摆了摆手,“你都知道我是为我家那口子才来的这里了,咱俩得保持距离,我家那口子可是个大醋缸。”
说完这话,他一瘸一拐的径直往山行道走去,留下端泽脸色不善的站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蛋=疼感。
一走进山行道,一阵浓雾就将两人包围,眼前瞬间变成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清了。
两个人瞬间紧绷起神经,掏出了腰间匕首,这个时候如果头顶随便有一个狙击手,都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可就这样足足走了至少一千多米,他们俩却连半个人影也没看见。
“你说他们搞什么名堂,会不会在出口的时候再来个瓮中捉鳖?”
晏殊青难得还有心情开玩笑,结果端泽直接不轻不重的踢了他屁股一脚,“要当鳖你自己去当。”
“我是伤患,不带你这么打击报复的。”
晏殊青嘟哝几声,冲他比了个中指,结果意识到他看不见,刚要抬腿也踹他一脚,突然白色的雾气之中涌出一股股黑色的气体,像是落在清水中的墨汁一样,瞬间染黑了周围的颜色。
“捂住鼻子!”
端泽低吼一声,两个人同时抬手,可这黑雾来的太快,浓重的刺激味道扑面而来,瞬间激得两人头皮一阵发麻,本就饥饿的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是毒气弹!他们竟然放毒气弹!
这种毒气弹只需要五分钟就可以让一个人四肢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