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昔底德才追出去一步,就听见了欧克利家中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尖叫声,原本洁白的小院,很快,就被染上了一抹猩红。修昔底德眉头紧锁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攻略28
在雅典首席将军伯利克里家中,二楼那一间有巨大阳台的屋子里,欧克利缩着脖子、站在伯利克里面前听训,一丁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家快要被一个波斯奴隶拆干净的事儿——
“作为雅典新一代的贵族,欧克利,你比你的‘老朋友’修昔底德差了太多——”
“……他战功赫赫,我……当然比不了。”欧克利低着头,不敢看伯利克里的眼睛。奴隶在码头闹事的事情,原本可大可小,因为有修昔底德的帮忙,欧克利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没想到伯利克里不仅非常计较这件事;而且,还准备借此发挥,要派他上战场。
“你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安排?”伯利克里挑了挑眉,冲着欧克利提高了声调,“抬起头来!雅典的战士会为雅典的民主战斗到最后一刻也不低头!你是贵族,当然要出兵、出力保护他人,成天和你的奴隶待在一起,你是想着有朝一日、斯巴达胜过雅典,然后去做那些野蛮人的奴隶吗?!”
欧克利张了张口,最终懊恼地点了点头,“我没有这么想。您说的是,我确实需要历练,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跟修昔底德一道出征。”
听了这话,伯利克里脸上的严肃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几分,他挥了挥手道,“去吧,跟着他你能学到很多你那些奴隶教不了你的事,战争会教会你勇敢的,我的战士。”
欧克利表情深沉地点了点头,内心却叫苦不迭,十分抑郁。
从将军府上出来以后,欧克利骑马直奔修昔底德的家,他在伯利克里这里说不上话,可是修昔底德一定可以,他好不容易赢得美人青睐,怎么可以将时间都浪费在战场上——
◎◎◎
站在泡着残肢断臂的血水里,修昔底德眯着眼睛、沉默地看着站在他对面气喘吁吁的杜哲。
杜哲背对着修昔底德,他右手紧紧地握着剑,剑身上有血顺着剑身一点点地往下流淌下去,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他金色的长发上沾满了血迹,那套希腊式的长袍,也变得鲜血淋漓。
“发泄够了吗?”在最后一滴血从剑尖上滴落地面的时候,修昔底德开了口,“可以冷静下来听我说了吗?”
“呯——”地一声,杜哲持剑不稳,那柄长剑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音。似乎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杜哲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看着面前这个他亲手创造的“人间地狱”,杜哲忽然崩溃地抬手捂住了眼睛——
“我……”
修昔底德皱着眉头长叹一声,极力地遏制住内心一闪而过、有些莫名的怜惜,压低了嗓音冷冷地说:“我还以为波斯的祭祀多大的胆子?在码头,你杀了那么多雅典的战士,今天,你在这里,杀了欧克利十七个奴隶。”
杜哲回头,看了修昔底德一眼。
虽然只是一眼,修昔底德还是捕捉到了杜哲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无助。但是,很快那个微妙的眼神就消失了,杜哲勾起嘴角笑,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扬了扬下巴冲修昔底德道:
“怎么?将军你是要像我索这些命吗?”
“索命?只怕你赔不起!”
“赔不起的是你们!”杜哲恶狠狠地等着修昔底德,他眯起眼睛来,双手交叠在身前,慢慢地用清晰的希腊语说道:“玷污波斯的公主,雅典城必将毁灭,你们的舰队会毁于毁于海战,比雷埃夫斯长城会被拆毁,瘟疫会蔓延到整个希腊半岛,你们最尊敬的将军——也会被这场瘟疫夺去性命!”
这样恶毒的诅咒从杜哲口中说出来,尤其是从他这样一位波斯的祭祀口中说出来,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都怔愣了片刻。欧克利家中活下来的奴隶原本就对杜哲十分惧怕,现在听见杜哲这么说,更是一个个都颤抖了起来。
至于修昔底德身边的人,老管家克里只是眉头紧锁地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
“我以为只有弱者才会用诅咒向敌人示威,”修昔底德毫不示弱地上前一步,道,“你——波斯的祭祀美尼斯——不会,何况就算你所说的诅咒能够在波斯一一应验,这里是雅典,冥王哈德斯自会主宰我们的往生。”
杜哲挑了挑眉,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果你不是我的任务对象,现在这个院子里,我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这时候,
管家克里忽然拿着一个叮叮当当的金属手铐走上前来,他态度恭敬地双手将东西呈上给了修昔底德,“主人,作为您的管家,没有处理好这个奴隶——是我的疏忽。但是同时,作为一个管家,我希望您能替他戴上、他应戴的东西——”
修昔底德看了看那个金质的手铐,手铐是专门为奴隶设计的,内里衬着一根尖锐的长刺、一旦手铐合上,势必扎在人的腕骨处,一动就会疼入骨髓。
波斯祭祀,有那样一双漂亮而灵巧的手——修昔底德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杜哲,有一瞬间的迟疑。
而杜哲,则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偏着头看着修昔底德,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嘴角噙着一抹令人生寒又意味不明的笑,似乎在嘲讽修昔底德,甚至是管家克里。
他不怕,他竟然不怕?!
修昔底德忍着胸腔里喷薄而出的怒意,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