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大惊,看那步法、身形,定是一流的高手。难道是刺客?
欲过去察看,一想不可,万一来的并非一人,瑞现在身受重伤,恐不能抵挡,还是守在这里的好。
走开几步,找了一个隐秘又视野开阔的地方,环顾四周,没有再发现可疑的情况,看来对方只有一个人。那样的高手也应该并不多见。
捡了几个石子作暗器,等了一会,却见一个皇宫侍卫打扮的人悄悄靠近这里,看那身形就是方才那人。
不想让他惊扰屋内的人,于是不等他靠近,将手中的石子激射而出,他反应极为灵敏,闪身让过,知道被发现,展开轻功,转身就逃,我飞身追了过去。
那人轻功极好,我一直追到城外,却始终差了十步左右,看四野无人,不愿再追,又射出一颗石子。
叶荐清天生神力,有百步穿杨之能,他听到暗器的风声,不敢怠慢,纵身跃起。
还未落地,我已赶到,出手就是必杀之招“雷击长空”,他在空中拔剑,直刺过来,剑势凌厉,竟是以攻为守。我回掌变招,与他战在一处。
此人武功之高确实少见,所用招式之精妙也是世之少有,可惜“秋水”不再手上,否则五十招内,应可取胜。现在空手而对,加上黑暗之中,剑光晃眼,不能逼视,竟只战成平手。
堪堪战到二百招,仍是不分胜负,但他内力不济,已略处下风。只待他力竭,便可擒下。
却听他大声道:“住手!”
我冷笑,叶荐清行事向来狠绝,当然不肯停手,佯装收招,却在他喘息之时,使出“风雷掌”中最诡异难测的一招“雷动云涌”,直击向他胸前。
他倒机敏,大惊之下,还能侧身避开要害,这一掌击在他左臂之上,“咔嚓”一声,臂骨碎裂,他的身体被掌风带偏,斜斜摔了出去。
待要乘胜追击,却听他大叫:“叶将军请听我一言。”
我凝身收招,黑暗中应该看不清我的脸,难道他认识我?算算回京不过数日,这刺客便能一语道破我的身份,难道宫中有内线?
厉声道:“你是何人?看你武功,应该并非无名之辈,为何刺杀陛下?”
那人还剑入鞘,手扶伤臂,慢慢站起身来:“将军不认识我,但我对将军万分仰慕。素闻将军行事光明磊落,不想竟会使诈伤人。”
我冷笑,兵不厌诈,若我一味光明磊落,怕早死了几百次。
“你让我住手我就得住手吗?叶剑清从来不是听话之人,何况是敌人的话。你若束手就擒,我饶你一命,若想耍什么花样,就别怪我无情了。”
“齐瑞何德何能,能得将军相助?我--”
我怒道:“住口,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再说一句我将你立毙当场。”
他长叹一声:“将军对他果然忠心,罢了,我认输,听凭将军发落。”
长年征战,我的感觉很灵敏,他说得诚恳,却必是缓兵之计,想让我放松警惕,伺机动手,或是等着接应的人。
我没有上前捉拿他,却凝神留心,他的同伙也到了吧,就在我身后不远,应该是在他叫“住手”时来的,想前后夹击,攻其不备吗?
这人真是狡猾,但是想让叶荐清上当,没那么容易。
我冷笑,稳稳站立,暗运内力,忽觉脑后生风,似乎是铁砂子类的小型暗器,最少有几十颗,遍袭我全身。
前面那人也同时出手,牛毛钢针,多如牛毛,漫天撒开,却是封我的退路。
叫一声“好”,我扯下披风,灌内力于其上,让它成为最坚固的盾牌,将其一抖,飞快旋转,震落所有暗器。
抬头看去,那二人已跑开一段,穷寇莫追,恐有埋伏。
我提气,将声音远远送出去:“记住,有我叶荐清在,谁都别想害我皇陛下。今日废你一条手臂,只做薄逞。再有异动,决不轻饶。”
回到府中,天已大亮,已赶不及早朝,想想昨夜福公公的话,大概今日没有早朝了,算了吧。
一场大战,还真有些累,交待手下暗中查访昨夜那二人,然后回房。
璇儿还在熟睡,我和衣轻轻躺在他身边,闭目沉思。
第二个人暗器功夫不错,武功却比之那人差远了,否则也不会留在皇宫只做接应,此人不足为虑。
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武功如此之高,必非寻常之人。
瑞若没有受伤,大概能和他战个平手,暗道侥幸,若我今晚没在,岂不--
黑暗之中,我们都采取快攻,竟未看出他用得的什么功夫。
这也难怪,虽然有几个江湖朋友,但是从未曾与之深谈江湖之事,对江湖中的高手和各门各派武功也知之不祥。
我那一掌,有开山裂石之力,那个人的手臂恐怕再难恢复,应该一时不能再做怪。
但是如此大事,他背后必定有人操纵。最可怕的是他背后那人,能请动这样的高手,会是谁呢?是我认识的人吗?听昨晚那人的口气,幕后之人应该认识我。
现在敌暗我明,加上陛下伤势不轻,局势凶险异常。
必须尽快找出是何人所为,禁宫的戒备也要增强,否则--
想到这里,越发不安,起身,写了两封信,派人送给两位江湖上的朋友,请他们即刻前来。
然后换上官服准备进宫。
就听璇儿叫:“阿爹。”
他刚醒,还睡眼惺忪,见我要走,双目瞬间浮上水雾,张开稚嫩的手臂,向我直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