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们的说话声隐隐传到他的耳朵里,也不清楚是哪个方向,不过唯一清楚地是要是敢动一下的话,那么下一秒招呼过来的,要么是教官的皮带要么就是站的更久些。
所以还是乖点忍忍吧。
教官表示这是有助于锻炼他们的承受能力,早上还好说,阳光没那么猛烈,到了中午那就是要脱一层皮的节奏,那么连续几天的晒下来晚上回去一脱衣服后背都是被晒得红通通的,只差没蜕皮了。
韩放觉得自己好像要变成一根木头桩子了,眼神放空看着前方,脚步一步也不能挪动,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逐渐麻木的习惯,脚下的温度也烫的传递到脚板心。
周浮这时候经过他旁边的时候,有个人好像因为汗流在身上实在痒痒,趁周浮转身的时候抬手忍不住抓了一下,却不想周浮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地立马转过来盯着他瞧,那个人被他盯的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僵硬道:“汗流在我脖子那边,很难受……”
周围顿时一片吸气声,无数道视线往他那边直射过来,其中夹杂的怨念足以把他燃烧。
周浮这人做事喜欢连坐,属于一个人做错了全体加倍罚的那种,二十个俯卧撑的事情他能给你整成四十个八十个,除了还不明所以神游天外的韩放其他人心顿时一紧,深怕周浮那张薄唇开口来上一句再站半个小时。
可今天周浮没提到这茬,而是饶有兴趣的一挑眉,慢悠的跟人掰扯上了军训守则,顿时不少人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韩放低敛着眼,听着周浮在他耳边滔滔不绝,他的余光能瞥见对方那双站的笔挺的长腿,而后又看着他脚上那双军靴,心不在焉的想着他脚踩在这被晒得滚烫的地上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难受。
唔,无聊的都开始想到这份上了。
韩放现在心里最惦念的还是自己展开的娱乐事业,虽然他是一个甩手掌柜,但地方跟名字以及摆设他都是仔细思量好了的,他存了这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原先还想打算跟他家老头慢慢磨着来,没想到对方答应的倒是痛快省了他许多功夫,当然,韩放是不知道他爹为了让他能够安分点是什么都能答应的。
毕竟韩放一开始打算的是要是他老子不答应,他就把他手上的部分企业卖掉一些,卖到钱够为止。
不过可以想象他老子到时候会气得有多厉害。
因为周浮挡在他跟前的缘故,韩放的脸有一部分隐在阴影里,虽然太阳还晒的毒辣但这也缓解了他不少的难受,也不知道周浮今天是怎么了,往日连个眼神都懒得欠奉的人竟然就跟一个新兵掰扯到他们站立结束。
不过重点是没被罚就好了,所以周浮的异常只是在别人脑中只是一掠而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庆幸。
接下来就是排好队去食堂吃饭,今天的菜色挺符合韩放的口味,连带着几个粗糙的馒头都看着顺眼了起来。他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就坐了下来,没多久就有人端着菜坐到他对面,韩放眼一抬,“这有人,你……”
眼瞎两个字就被咽了回去,抬眼就是周浮那张棱角分明冷毅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韩放总觉得周浮看他的眼神怪的让他浑身都不舒坦,什么都看不出来却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周浮拿起一个馒头,低着头像是扯闲话似地说:“不是跑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韩放低下头夹了筷子菜往嘴里塞,没想到人这时候才提上这话,还问的挺随便。
“我家老头子让我来的。”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道,“谢谢你。”
周浮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听岔了,他有生之年在韩放嘴里听到的滚字不少,谢还真是头一回,罕见的他都有些愣住了,但随即他又明白韩放的谢是指什么了,对方是在谢他没把他跑了的事情给捅出去还瞒了下来。
韩放有自己做人的一套标准,谢的也不含糊,虽然他不需要周浮替他隐瞒,也不明白周浮为什么要替他隐瞒,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如果事情捅出来他讨不了什么好是肯定的,而且也多亏周浮没把事情给捅出去他才能从他老子手上讨到好。
周浮敛下眼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那颗心,看着对面人那纤长漂亮的手指,手腕上还带着一些淤青,以及那漂亮随意的面容,韩放的唇形很漂亮,微微上翘,周浮鬼使神差的想伸手去触碰。
韩放放下筷子,看见周浮盘子里的菜动也没动,自己已经准备起身去倒了,却不想那个人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拧眉拦住他,看着韩放盘子里还有一大半的菜,“你还没吃干净。”
“吃不下。”
夏天胃口本来就不好,但军校里即使是没有食欲其他学生也不敢浪费,有了不少的前车之鉴他们已经铭记了教训。
可韩放从来都不顾忌这些,他向来是随心所欲惯了,看周浮那副不愉的摸样,撇了撇嘴把饭盘递过去,“你帮我吃啊。”
随口一句略带些顽劣意味的玩笑话,却没想到周浮真的接了过去。
韩放明显有些诧异,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咽了回去,心里还在疑惑他上回这样周浮不是挺生气的,怎么这次改了性子。
他没看见周浮看着他的背影眼底也是一片的耐人寻味,好像是在纠结着什么,握着筷子的手慢慢紧了起来。
中午过后是放松的午休时间,食堂附近的另一幢楼里有厕所,韩放上个洗手间就准备去操场找块阴凉的地方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