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想多了。
在我的心情跌到谷底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就跟股票大盘一样止跌了,我果然是抓住了什么,大概就是那名为救命稻草的一根。
令狐一手扯着藤索,一手拉着我的手,一张脸憋得猪肝似的紫红。
他在救我!
我有点小感动,举手之劳地救我一回,那还可以说是顺手了,现在他却肯这样拼着命地救我,要不是过命的交情,谁能做这种事情?
令狐冲跟田剥光原来竟是这样友好的关系?他们不是在某山洞及回雁楼相杀得厉害吗?难道真如那些三流写的那样,相杀才能相爱,一战生奸啊!
我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碜的,就是这一哆嗦将我哆嗦醒了,我立刻义正严辞地告诉令狐:“先说好!我是喜欢女人的!”
风太大,我处在逆风向,令狐没听清,继续吼道:“田兄你也使劲儿啊!我好拉你上去!”
切!令狐你白生了一副聪明面孔,说这话是来搞笑的吗?
我要能使劲儿,还用你拉?
但我不能只吃干饭不使力,令狐都这样说了,好死不死我总要做做样子。
于是,我象征性地磴了磴腿,踢下两块山石来,一路跳跃滚落,在深深的崖底踩出几点回音。
“我是让你使轻功提气往上啊!你别往下蹬!树藤吃不住力!”
令狐惊恐地望着我,像是见到了外星生物。
我不满地回瞪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大胡子的沧桑帅哥?
令狐自然是见过大胡子帅哥的,不过我却没见识过真正意义上的轻功,传说中十分神奇的东西,不是仅靠我读取田剥光脑中残留的意识就能破译成功并一步登天地练成的。
田剥光号称“万里独行”,说的就是他的轻功个顶个的好啊,即使参评选项是耐力度,那使力不巧,能有持久性吗?
嘿!这点常识是男人都该有的吧!
田剥光的轻功水准我完全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领会了,因为,很快,我又飞了起来,不过这回不是斜刺里飞出去,而是往下飞。
你说往下飞那不叫飞,那叫坠落?
啊呸!我还堕落呢我!
你是非得要逼我想起那么恐怖的事情吗?你缺德不缺德啊!
上辈子(也就是半天之前),我从“丛林飞车”上摔出来的时候,因为心脏脾气太大,过早地举行了罢工仪式,我实际上并没有遭多大罪,甚至在脱离了身体这副臭皮囊之后,还有种飘飘欲仙的轻松感。
灵魂飞舞在风中,这种快意,我是没法跟你们用言语表达的,但能体会这感觉的机会并不多,连我也不是每次都能那般好运的,所以千万不要好奇心起也去试一试。
这一次,我交上厄运了。
田剥光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好,像这样高空自由落体下来,我居然一点心慌心悸都没有,除了身体被山风抽得嗖嗖凉,全身上下肢体骨骼五脏六腑,连一个罢工的都没有。
我太失望了!
这意味着我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吓得大小便shī_jìn这种糗事,但同时,ròu_tǐ跌落地面的疼痛感将由我一力承担。我有预感,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是我这短短的二十八年、两辈子生命所遭遇的最可怕的事情,排名尤在过山车事件之前。
我在脑子里迅速地算了算,将近一百米高空跌落,生还率是多少呢?
无论我用重力加速度公式还是能量守恒定律,答案都是——
死定了!
思及此,我不免心灰意冷,握紧的双手也逐渐有松开的趋势。
咦?
原来我的双手还握着东西吗?那是什么?
我终于回过神来,我双手握着的是令狐。
他怎么也掉下来了?
我狐疑地望向令狐,令狐却完全没空回望我,从我的角度看去,他充满线条感的侧脸上写满了坚毅和性感,竟然让我又有了一眯眯的动心。
他仍然一手抓住我,一手抓着藤条,两手都在抓,两手都没放松。
那条深褐带着翠绿、柔韧掩盖刚强的植物系触手灵活地在空中飞舞,不时抠住山壁、缠住野草、攀住老树,展现着它的非凡韧性。
我们掉得跌跌撞撞,一路的山花野草杂树乱苗被祸害了个七零八落。然而,也因为这种天才才能想出来的方式,我们磕磕拌拌地降落,居然能够依稀展望到生还的曙光。
不,已经不是依稀,而是实打实的将要成为现实。
我总算知道了,跳崖定律不是反人类反科学的,它是真实存在的啊,狼牙山五壮士是活例,而我则是将要成为活例!
崖底就在眼前,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冲劲依然很大,但令狐的藤条已经彻底被扯成一堆木屑,他再也不能依靠它借力了。
十米,大概是摔断胳膊或是摔断腿的下场。
我默默地做了评估,把眼睛一闭,准备坦然接受这万幸中仍有点小不幸的结局。
然后,我感觉到风向又变了,将我的头发呼呼往下梳、cos美发师十分敬业的山风又开始将头发s往上撩,它们立刻乱成一团鸡窝,直接媲美雀巢。
于是,我明白了,事情出现变化,我的高空坠物奇妙之旅仍未完结。
我被令狐奋力甩了上去。
“**********!”令狐对我大声喊道,这次我处在逆风向,很不幸,我没能听到、也没能猜到令狐到底要对我说些什么,我只能凭直觉去猜,难道他是想说,把我扔得高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