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大象,好久没来,这位是?”
大象笑得像个迷人的妖精:“我赤膊兄弟,阿承。阿承,这是老高。”
几个人寒暄,舞台边的几个lady顾盼打量他们。老高把他俩带到一角坐下,让人开了酒,接着就招手叫走大象,剩喻承一个人捧着啤酒,无聊听台下人接连不断到台上唱情歌。
两眼没见,吧台边跟老高聊什么的大象消失了,这时,有四个形态不一的新客喧闹着进场。
其中一个瞬间锁住了喻承的目光。
他大概有一米八个头,身材显瘦,穿着一件黑衬衫,修身黑西裤,眉毛有劲,眼睛黑亮带笑,鼻梁挺,嘴角内敛微扬……那腰线……喻承咽了口唾沫,脸上开始发烫。
四人被小弟带位在喻承旁边坐下,聊了几句开玩骰子。男人伸手扶住塑料黑筒,那副修长匀称的手指……喻承缺氧了。
“小弟弟,你一个人,要不要过来?”四个人中,其中一个留着浅浅胡须的英俊男生朝喻承打招呼。
喻承回望一眼吧台边,大象杳无音讯,他又咽了口唾沫,拿着啤酒瓶挪了过去。
英俊男挨个儿介绍:“我叫‘小双’,这是‘小卓’,‘dy’。”独独没有介绍喻承拔不开眼的黑衣男。
“嗨,我叫喻承,这位是……”他示意黑衣男。
小双大笑起来:“他?你看上了他?”
喻承满面通红:“不是不是……”
黑衣男朝他微笑,也不答话,小双笑道:“他叫‘直男’。”
喻承一窘,挤出笑容:“直男哥,你好……”
几人爆笑。
跟着他们玩了几圈,中间黑衣男一直没说话,“吹牛”只比手势,输了微笑喝酒,赢了微笑看别人喝酒。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在小双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小双点点头,黑衣男终于转过来,对喻承点点头:“先走了,你们玩儿。”
他一开口,喻承的小脑仁儿“嗡”地短路,回过神来时,人家已经没影儿了。
“哎,大象,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桌边三人抬头打招呼,喻承回头,大象笑眯眯热气腾腾扑到他身上。
喻承嫌弃把他推开:“四十分钟,老高挺猛。”
一桌人跟着起哄,大象翻翻白眼:“怎么不说我猛!”
小双倒了杯淡啤递给大象:“你嗓子喊干了吧……还是已经喝饱了?”
大家又起哄,喻承环顾,敢情这些人都熟,熟得不像话。
大象胳膊勾着喻承:“留你一个人这么久,都没人勾搭?我说呢,你跟这群妖孽在一起,你看那一桌,还有那一桌,两个单独喝酒的极品男啊!”他鄙视扫了眼同桌的小双小卓和dy,“你跟他们混,好男人都吓跑了。”
三人七嘴八舌回敬大象,但没持续几秒钟,他们也顺着大象提示,看到了前面两张卡座边,一个呆坐听歌的polo帅哥,一个玩手机的衬衣帅大叔,小卓和dy举杯敬了喻承,接着悄无声息,一人一个目标,招蜂引蝶扭了过去。
只有小双厚道,留下来陪他俩。
小双每倒一次酒,都会扯一张纸巾擦擦桌子,微笑跟大象说:“阿承看上别人了,可惜是个直男。”
大象:“啊?直男来这儿干嘛?”
小双擦完桌子,抿酒观察小卓和dy的进展:“是小晶他哥。刚刚我们路过六公园,撞见小晶和他正在吵架,好像是小晶要钱,哥哥不给,小晶骂了句大傻逼,气冲冲走了。我们挺同情哥哥,劝了两句,哥哥就让我们带他来君顾,说是见识一下小晶混的地儿。”
大象劝闷不吭声的喻承:“看,小双叫人‘哥哥’,名儿都不知道,你就算了吧!”
喻承嗯了一声,大象盯着他:“哟,这不是动心了吧?你那四年的感情,这才多久,就忘了?”
喻承嘿嘿笑。小双惊了一下,偷偷朝大象比了个“四”,大象点头。
喻承茫然道:“可是,我感觉他好像……”他看着大象,“声音好像谷天骄。”
大象无奈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走火入魔了……双,小晶姓什么?”
小双眼睛带笑:“象,我姓什么?”
大象:“……”
小双笑道:“现在我们只知道阿承姓什么……第一次见到酒吧说本名的人,噗……阿承,咱跟大象不一样,今后是真朋友!扣扣号告诉我,回去裸/聊!”
喻承:“……”
大象:“……”
小双瞄到dy好像跟衬衣男勾搭上了,他凝视一秒,回头朝喻承举起杯子:“四年,还有刚刚的直男,都不是你的。一杯下去,人生从头开始!”
三人碰杯:“干!”
第四章 一道拐弯的墙
星期一,九点时气温已飙到三十七度,还在持续上升,喻承又一阵暴走醒来。
不过难得没有再做前段时间那种莫名其妙的梦,他起床收拾了一下,拿上状纸坐公交。
杭州市劳动保障局在中河中路,沙丁鱼罐头似的车厢,把民众人人挤得像死狗,等死狗喻承从公交后门弹出去后,他身上沾满了汗味,劣质香水味,大妈菜篮子里的鱼腥味,还有别人吃的肉包子味儿,油条味儿,鼻腔里是喷不干净的,一个男人对他连打三个喷嚏的喷嚏味儿。
烈日把这些味道从他身上蒸干,看手机,十一点二十五。
他抬眼望了望眼前朴素的楼房,大厅里面全是人。站的坐的,走来走去填表的,狭窄拥挤的窗口上挂着各科的牌子,他看半天不明所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