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之前一直站在宇文岩身边的女人趴在宇文岩身上痛哭流涕,边哭边大声诅咒君落卿,声音尖锐刺耳,整个大厅都能听到声音回响。原本妆容精致的脸变得扭曲不堪,发型都散乱了。
旁边一个年轻男人去扯她,似是想让她安静些,却不防被她一掌推开差点跌倒在地。那男人似乎也不是好脾气的,被推了后脸色很难看,直接转身远离她。至少有一半人的眼珠子在这女人、君落卿以及表情越发僵硬冷峻的老爷子身上来回打转。
那女人似乎也清醒了些,便止住了哭声,站起来怨毒地看了君落卿一眼就扑到老爷子面前声与泪下地哭诉:“爷爷,您一定要为我作主啊,岩不过是小小训诫他一番就被迫害至此,这孩子小小年纪竟如此恶毒,将来一一”
“够了!”老爷子一声喝斥,女人立刻噤声,只是眼里分明还有不甘和怨恨,一时失控的场面也安静下来。
这时给宇文岩检查的人也站起来,“岩少爷无碍,修养几天就可恢复如初。”语起平淡,不卑不亢。君落卿看了那人一眼,不出意外的俊美,黑发黑眼,年龄不大,却也让人无法确定,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从容得体,不失礼数,眼底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几缕修长的刘海随意地搭在额前,一身合体的白色西礼服为他更添几分清俊。
这人并不在资料中,君落卿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为他解围,毕竟内力不同于星力,被内力所伤大多会造成暗伤。就他了解,这种伤即使是在这个时代也是需要慢慢调养的,内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被这么轻描淡写就忽略过去也着实少见了。
而另一边的燕茴完全被惊呆了,君落卿没说过,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的事,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她也不曾关注过。此刻看着君落卿,她感觉如此陌生,那是她乖巧听话的儿子吗?或者说她从未了解过君落卿,这几年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儿子是她唯一的慰藉,只可惜她并不是君落卿的世界中心,甚至她眼里时常流露出的悲伤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大厅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表情,有人默默观望,有人用心揣磨,有人趣味盎然,有人咬牙切齿,有人愤恨有人不满,但又有几人将内心的真实感情揭露在外。偌大的舞台上,也不知谁是戏子谁是看官。
黑曜石铺就的地板将所有人都模糊了,只留下一团团浅淡黑雾般的影子。
老人仿佛疲惫了般,锐利依旧暗藏在眼底,却又多了几分苍老。他真的老了,在星力到达十二级之前活到九十多岁,已经接近了人生的尽头。摆摆手叹息一声道:“你们都出去吧,九儿留下。”
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陆续从君落卿身边走过去,每个人在经过他时都忍不住看他一眼,各有深意。燕茴随着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即使经过他身边也不曾回望他一眼。
很快,巨大的厅堂只剩下君落卿和老爷子,空旷,幽静。
“孩子,过来让我看看。”老爷子向君落卿招了招手,君落卿缓步走过去,慈爱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老人的身形即使在温情的表象下依旧挺直如同标枪。“这些年委屈了你们母子,让你受苦了。”
君落卿浅笑道:“我没有受苦,母亲一直将最好的给我。”
老人用他粗糙的手抚摸着君落卿的头,“你可有怨恨我们这些年一直没有去找你和你母亲?”
君落卿摇摇头,“书上说怨恨是这世上最邪恶的东西,它能吞蚀人的身心,让人变成可怖的怪物,所以我不怨恨。”
“好孩子。”老人微笑着说道,“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是我宇文家的少爷。”
君落卿抿嘴轻笑,不言不语。
“可愿叫我一声祖父?”老人期盼着问道。君落卿点点头,声音清亮地喊了一声“祖父”空旷豪华的大厅响起老人愉悦的大笑,令守在门外的侍从不禁怀疑是什么让那位不苟言笑的老将军如此开怀。
君落卿被管家安排住在别墅二楼最右边的一个房间里。由于老爷子喜欢小孩,所以直系四代的几个孩子几乎都住在这栋别墅里。他们平时各有各的玩法,君落卿再怎么特殊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除了母爱泛滥或是别有用心的人,谁会上赶着去照顾一个奶孩子。况且君落卿的身份确实尴尬,虽然不是来历不明,但是私生子确是事实,以前没有抖出来也就算了,毕竟这种事在大家族里面多了去了,而现在他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也着实令人不快。
在上流社会,最令人反感的就是私生子,这个认知君落卿还是知道的,所以这几天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房间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倒不是他怕了,只是麻烦这种东西只要不是变态都不会想招惹,但是世界上不是事事都能如他所愿的。
“怦”地一声闷响,是玻璃杯摔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玻璃杯没碎,但雪白的饮料却洒了一地,同时传来一声爆喝:“你没长眼睛啊!”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体型较同年龄的人高大许多,雪白的衬衫至少喝了半杯牛奶,特别是胸前那块儿,湿答答地贴在他皮肤上,一双眼狠狠瞪着身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男孩,眼里全是愤怒,还有恶意。
此时正是午饭前夕,几个孩子都出了各自的房间来到饭厅,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时竟没有一个大人在场,全是不满十岁或是十岁多一点的少年,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