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困阵。
一个甚至可以困住元婴的阵法。
小元婴慌张地左冲右突,甚至调用了射月弓——不能收入体内的法宝,元婴无法带走——还是无能为力。
他发出稚气尖利的声音:“哪位道友?可否行个方便?”
一个作为射月谷掌门并不陌生的人走了出来,他苍白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总是空虚的双眼也仿佛被注入了神采,清岚大笑着道:“老匹夫,你也有今天!”
小小的元婴眯起了眼睛。
他的相貌和原本的宗夷没什么不同,但大小比例的变化让这元婴意外地多了种可爱的感觉,大概是q版的威力?不过要说清岚会因为这种原因放过他,就是痴人说梦了。
也许变成猫,会让他死的慢一些吧。
情势太不利,宗夷反而冷静下来:“这个阵法……是清若的手笔?”网是法宝,在法宝上设阵法,在他的记忆中,能做到这点的人不多。
又一个男子步出,他瞧上去很不服气,瘪了瘪嘴,不情不愿道:“还隐元峰一个人情而已。”
“清、霄?”
小元婴的瞳孔突然放大了。
“怎么了?”清霄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脚步缓慢而优雅,他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几眼小元婴,仿佛是不带丝毫意义地客套了一句:“这些年来,还要多谢师父的栽培了。”
宗夷愤怒道:“逆徒!你难道要弑师吗?”
七位峰主之中,清霄、清芷和清河是掌门弟子,其中清河不爱搭理人,每天都和他的熊待在一起,清芷是个女子,感兴趣的东西和男子不同,只有清霄,善解人意、才思敏捷、能力卓越,是宗夷心中最看好也最爱护的徒弟。
如今,徒弟竟然背叛!
清岚瞧不见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快意道:“背叛这种戏码,掌门真人不是很习惯了吗?怎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无法承受了?啧啧。”
他屈起手臂,撞了撞一旁的某师弟,清霄皱了皱眉,把他的手摆了回去。
清若笑了笑,露出一对小虎牙:“他只是来看热闹的,我的人情还没还完呢!”他五指一收,空气中那张看不见的网骤然收拢!
一阵令人牙酸的切割声中,宗夷的元婴发出稚嫩的尖叫,影像虚虚实实,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他还在叫喊着什么,语速太过急促反而无人能辨,清岚一弹指,一团黑雾笼罩住了后继无力的元婴。
清若稀奇地打量了他几眼:“你修魔了?”
“我是暗系天灵根,”清岚召回黑雾,半仙器射月弓和搜魂后遗留的记忆赫然处于其中:“谁能阻止我修魔呢?”他突然想起什么:“玄鱼和玄歌怎么办?”
清霄望向天际的白云:“顺其自然。”
这是座幽静的小楼。
于歌风驰电掣地赶到了登州城,砸了大把灵石包下了这客栈后的小楼,终于觉得安全了些,小心翼翼地把贴在胸口放置的小鸟捧出来,放在软绵绵的被子上:“你真的是邵羽吗?”
小鸟直翻白眼。
于歌笑得很傻:“这个问题很奇怪?”
白星在一旁看出了端倪:“它好像在发抖,一定是被冻坏了!”
一番手忙脚乱后,于歌通过炼器——好吧别侮辱炼器了,通过打铁弄出了一个小火炉子,将冻僵了的雏鸟包裹在柔软的布料里,放在火炉旁汲取温暖。
御剑速度太快,高空的风太冷,而这还是只雏鸟,经受不起。
小鸟眯着眼,抖了抖绒毛密集的翅膀,昏昏欲睡的样子。
于歌默默地蹲在一边观察它。
雏鸟的体型是麻雀大小,长得也很像麻雀,总体黄褐色,腹部的颜色较浅,细软的绒毛覆盖全身,就是爪子和喙瞧上去锋利些……莫非这就是只和普通同类不太一样的麻雀?
于歌:“……”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歌狐疑地问:“你真的是亲眼看着邵羽变成了它的?”
白星第一百零一次次重复:“是的。”
于歌疑惑极了,快要把刚长出来没多久的头发都愁掉了:“可邵羽的爹娘都是人类啊,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烧鱼,能听懂我说话吗?”
“邵羽?”
“邵毛?”
“玄鱼?”
“啾?”
小鸟张了张翅膀,歪头:“啾!”
发现有效,于歌大为振奋:“啾啾啾!啾啾!”
小鸟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缓慢地站起来,抬起细细的小爪子迈了一步,跌了一跤,又迈了一步,跌了一跤,渐渐地,它跌倒的次数越来越少,不一会便掌握了正确走路的方式,从火炉走到于歌的脚前,撒娇般蹭了上去。
一个绒毛团子偎依在脚边,看起来那么脆弱且易碎,于歌都不敢动了。
不管实际如何,这个画面终究是美好而温馨的。
龙族小公主捧脸欣赏了几秒,小鸟便抬起头来,急切地叫:“啾!”
于歌回答:“啾!”然后他向屋里的另一个人求助:“它在说什么?”
不知道它在说什么,还跟它对着叫这么久?白星有些无语,把问题抛了回去:“于歌哥哥,你为什么觉得我听得懂?”龙和鸟语言也是不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