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防护森严,门派内既无凶兽也无险境,最近也没有其他门派来访,在这里活动的也都是本门弟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徐兴竟会莫名丧命,着实奇怪,然而此刻情况紧急,容不得姜皓云思索太多。
姜皓云意念一动,火鸩弩就出现在他手中,发出的□□直插入顾南身前的石板中,瞬间生长出无数藤蔓将顾南团团护住。高扬发出的金刃被藤蔓所阻,愕然间发现眼面前竟多了个人,待他定睛看清来人长相,不由怒道:“姜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姜皓云收回□□,那些藤蔓也都消失不见,金刃掉在地上发出“叮”的声响。寒川见到他,不觉松了口气,顾南则是先惊后喜:“云哥哥!”
姜皓云朝他一笑,将他护在身后,对高扬道:“高师弟莫不是忘了玉虚十诫第三条?玉虚弟子不得同门相残。”
高扬冷笑一声:“姜师兄怕是没弄清情况吧?!你身后这两人乃是杀害徐兴师兄的凶手,我今日对他们出手,是要为我玉虚宫除害、为我徐兴师兄报仇!姜师兄若是不信,问问诸位同门便知!”
高扬话音刚落,就有数个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师兄弟高声附和,顾南忙抓着姜皓云的袖子,急道:“我没有——”
姜皓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微微一笑:“哦?是吗?”
他气势沉稳,令顾南不自觉安下心来,周围有之前喏喏不敢发言的弟子,见状也大着胆子道:“徐兴师兄虽然昨日同这位师弟起了冲突,但这也不能证明杀害徐兴师兄的就是这位师弟呀!”
高扬恶狠狠瞪那人一眼,道:“以徐兴师兄的为人,门内弟子大多与他交好,唯有这个新来的同他起过冲突!更何况师兄昨日与他发生过节,今日就暴毙身亡,门内只有他们俩来历不明,杀人凶手除了他还能有谁?!”
姜皓云闻言,露出讶异的表情:“来历不明?看样子是我忘了给高师弟介绍了!我身后这两位是师尊前段时间新收的弟子,这位是寒川,这个被高师弟误认为是杀人凶手的叫顾南。我这两位师弟刚入门不久,尤其是高师弟刚刚一直指认的这位,现在还没筑基。我记得徐兴师兄早已成了金丹,我这师弟哪里有能耐,能在玉虚宫诸位长老的眼皮子底下、以炼气期的修为杀掉一名金丹修士?”
此言一出,周围便有不少弟子点头,先前鼓起勇气开口的那名弟子还道:“姜师兄有所不知!徐兴师兄此番游历归来大有收获,已经破丹成婴啦!”
姜皓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更加疑惑:“既然如此,我这师弟就更不可能是凶手了呀!”
高扬被他噎住,眼睛瞥到站在顾南身后的寒川,眼珠子一转,硬着头皮道:“他是没那个能耐,可要是他有同伙呢?!我看他身后那个剑修面相凶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是他俩一起杀了徐兴师兄!”
姜皓云道:“高师弟先前说顾师弟是凶手,现在又改口说是他们两人一同密谋,若再有不对,高师弟是否要将我也怀疑进去?”
高扬张了张嘴要说话,姜皓云又愤然道:“高师弟既无人证,也无物证,空口污蔑我这两位师弟,还打算动武,当真以为我清虚峰的人好欺负吗?”
高扬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围观的青阳殿弟子中有机灵的,见状忙跑去将崇阳长老请来。姜皓云见到崇阳长老,神情自若地抱拳问好,高扬表情讪讪,没有说话。
崇阳见一众弟子围在此处,又看到地上的金刃和□□留下的痕迹,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一个弟子上前小声将事情的始末与他说了,崇阳一甩手,怒喝道:“胡闹!高扬,向你姜师兄和两位师弟道歉!”
“我——”高扬还想开口,最后还是在崇阳长老严厉的目光中噤了声,却又放不下面子,迟疑着不肯开口道歉。崇阳长老见状,声音又严厉了几分:“高扬!”
高扬只好踌躇着上前道:“高扬一时鲁莽,将两位师弟错认成凶手,抱歉。”语气要多不甘就有多不甘。
他既已道歉,姜皓云自然不好再做纠缠,便笑道:“高师弟同徐兴师兄感情好,突闻他暴毙,定然怒极。高师弟一心想要抓住凶手为徐兴师兄报仇,这种心情我和两位师弟都能理解,还望高师弟能冷静下来,下次再指认凶手时还请务必带上证据。”
“小姜说得对。”崇阳长老点点头,又朝高扬喝道,“听到没有?!罚你回去将玉虚十诫抄三百遍静心,不得用咒法,也不准找其他师兄师弟帮忙!”
高扬唯唯诺诺地应了,姜皓云才道:“既然高师弟已经知错,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崇阳长老摇头道:“既是他错,就该认罚。关于徐兴的死因,我们几位长老已经调查过了,他并非被人所害,而是……唉!可惜啊可惜!”崇阳长老说到此处,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此事已了,你们都散了吧!”
姜皓云听他这样说,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日在悦宾楼听到的、碧游宫几名女修修为大增之后又相继暴毙的事,心中一凛,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滑过,却又偏偏抓不住。他见崇阳转身要走,忙将这些都丢在脑后,喊住对方:“长老留步!”
崇阳转头看他。
姜皓云道:“不瞒长老,弟子今日来青阳殿,是想向长老求一枚玲珑珠。”
“玲珑珠?”崇阳诧异地看他,“玲珑珠是用来重塑灵根的,你要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