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冲的眼光有进步,不久之前,他只能粗略分辨对方是不是术士,而现在,他已能大体识别出眼前术士的等级。
这是比较出来的,常跟项邦、石盖、林浒等高级体术士接触,又熟悉孙棠寿级别的中级体术士,那么,碰到气势比上述几人还弱的,便可得出“对方为初级术士”的推论。
推论不见得全对,但也**不离十。
军队里的术士大多是体术士,法术士很少。单论个体战斗力和在队伍里的重要程度,一阶法术士远不如一阶体术士,特别是初、中级法术士,基本没啥用。
法术士向来自视甚高,低等级的也不例外,让他们冲锋陷阵那是绝不会干的,待在队伍后面施法打人吧,一般来说很难打准,即使打准了也不容易打死敌人,因为法力弱、杀伤力不够……两个字概括,鸡肋!
不过,实力强的法术士还是很有用的,极具战略价值。
两名手下一前一后抬起副指挥使,原路返回,岳少冲在旁踉跄随行。
副指挥使不断催促:“快!快!”催得手下们有些慌。
眼看进了中军大寨的大门,岳少冲低头咳嗽几声,眼睛一瞥,暗地里伸了下腿,绊倒了抬后面的那名手下。
“哎呀!”
那手下失去平衡前扑,一头撞进副指挥使胯下。
“啊呦!”
副指挥使一缩身子,大声呼痛。
前面的手下被身后两人这么一拽,一屁股坐了下去,正坐在副指挥使的脖子下方。
三人滚作一团。
副指挥使的身体上下部位接连受到不大不小的创伤,心中火气噌的冒起来了,就要破口痛骂一番,可转念一想,不行啊!如今他动弹不得、实力全丧,要是把手下骂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怎么办?一人一刀就能捅死了他……
两名手下吓得冷汗直冒,副指挥使脾气暴、爱打人,可不是善茬啊!他们一齐跪倒求饶:“小人该死,望大人恕罪!”
被绊倒的手下明白怎么回事,恶狠狠的瞪了岳少冲一眼,欲要开口告状,推脱自己的罪责。
副指挥使勉强笑道:“情有可原,无罪,无罪!”
两名手下一愣,咋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副指挥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被绊倒的手下指着岳少冲说道:“大人,是他……”
岳少冲哪会容对方说完想说的话?他一下扑在副指挥使身上,双手来回摸索着,急吼吼的问道:“大人,你摔疼了吗?有没有受内伤?奸细可能就在附近,你要保重啊!”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奸细”两个字更是说得清晰无比。
寨门旁的士兵、眺望塔内的士兵、营地里巡逻的士兵,一听到探察营的人说什么有“奸细”,全都惊了,精神瞬间高度紧张,擦亮眼睛、环顾四周。
……
岳少冲一直在寻找机会,杀死副指挥使的机会,不然收不回捆妖索。马刀和弩弓都留在马匹上,他的武器还剩下靴筒里的尖刀,但不好当众拔出来。
副指挥使起了疑心,这满身是灰的探子好像不懂规矩似的,大喊大叫什么?有无“奸细”还不确定,怎能随便说出来?不怕因动摇军心而被杀头吗?
“你……住嘴!”身体被压,他有点透不过气。
两名手下也感到了不对劲,此灰脸探子之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过一会又活蹦乱跳了?而且,其人所作所为、所言所行都不像是一个小小的探子,早过界了,更像是……打入义军内部的奸细?
气氛变了!岳少冲敏锐捕捉到了副指挥使脸色的微妙变化,不禁心头猛跳,要遭!只要副指挥使一句话,他就交待在这了,有护身符也阻止不了被俘。
他急中生智,捆妖索能长能短、伸缩自如,可以捆人,当然也可以分出一小截捆脖颈,然后生生勒死敌人。
想到做到,勒!
副指挥使顿觉脖子一紧,好似被细长而牢固的铁链拴住了、并逐渐收缩,他呼吸困难,脸色转紫,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响声。
“大人,你怎……”
岳少冲首先发现副指挥使的异常,急切询问,可话说一半,就再也说不出来。他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咽喉,砰的一声仰面摔倒,两脚乱蹬,在地面拼命挣扎。
旁边跪着的两名手下傻了,张着嘴合不拢,他们都遇到了有生以来最为匪夷所思的情形!
如何是好?
一名手下缓过神,叫道:“救大人!”说着扑了过去。另一名手下觉得很对,同样这么做,不再管有重大嫌疑的灰脸探子。
他们一看,副指挥使的脖子上有道很深、很明显的勒痕,大概半指粗细,然而却看不见勒脖子的绳索,不由得毛骨悚然,难道真的像大人先前说的那样,有鬼?
再看一旁翻滚挣扎的灰脸探子,他们不免暗自庆幸,老天有眼、躲过一劫!
等等!别庆幸了,大人要咽气啦!两名手下你看我我看你,均不知该怎么施救,一人回头,对寨门边的士兵说道:“喊医官过来。”
军营里,医官比医工高一级,专门服务有职位的军官。
士兵应声而去。
岳少冲憋着气,愣是将脸憋红了,他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指着刚才绊倒的副指挥使手下,咬牙说道:“你……你……”
那手下愕然回道:“我?我怎么了?”他一转头,瞧见了身旁同伴的疑惑目光,呆了一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呼的跳了起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