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佑陪着傅云萝来到客栈,瞧见明显感染天花的老板娘,有些皱眉。
佟掌柜也颇为识相的,问候两句就回了房间。
“若是怕被传染的话,就回去吧。”傅云萝体贴的说。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恐惧的,没有当医生之前,甚至还在学习的时候,傅云萝对于传染病也是害怕的。但当见过众生众相之后,才发现比传染病可怕的事多多了。
“不是,本王只是担心公主。如果公主不怕,本王也没什么好怕的。”
傅云萝看的出来话里有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成分,打盆水让萧辰佑洗手洗脸。自己去厨房熬粥,然后炒了两个青菜端上桌。
“公主好像总是很能适应环境。”萧辰佑感慨的说。他忘不了自己在前来八方城的路上,面对颠簸和遥遥无期的路程那种烦躁和绝望。第一次与鲜罗人对战的时候,不怕笑话的说,萧辰佑有点想要尿裤子,或者直接回烨城。
“是啊,习惯就好。”傅云萝将青菜放进萧辰佑碗里,示意他多吃点,快点儿吃别被耽误了时间。
“现在八方城上下都很绝望,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天气这么冷,侯爷有些担心,鲜罗人再围困几天,这城里会失控的。”
萧辰佑的担忧,傅云萝是明白的。稍微看过点文学作品、野史之类的也会有印象,饥荒、灾难、瘟疫之后,人们没有吃的。战争中,被围困的城市里,没有活路的情况下,人是会吃人的。为了吃的,可以失去理性,道德、法律都不能作为人的行事准绳,唯有生存占据在脑子里。
即使在资源富足的二十一世纪,仍然会有偏远角落和极端情况。
“佟掌柜说,在景军到来之前,八方城里有很多齐国人。佟掌柜说他们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做生意只是个幌子。这些人没事就在城里转悠,也曾想掌柜和路人打听过一些风土人情和八方城的府衙之类的琐事。这些齐国人去市场买了很多奴隶,齐国、鲜罗和景国的奴隶都买,但是买完没几天就说送回家了,然后继续买。”
“公主的意思是?”
“城门外的鲜罗军队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奴里,而且是景国奴隶。也就是说他们用景国人来对付景国人。从他们行军打仗的步伐来看,我估计他们内部也不太平。”
“为何?”
萧辰佑目光十分恳求的盯着傅云萝,如果猜测是正确的话,也许可以因此而制定御敌的方案。
“鲜罗军队在你们到达八方城的时候就袭击了军营,甚至将你们驱赶到八方城后数十里的地方驻守。按照鲜罗人的脾气,他们举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赢了一回,自然应该乘胜追击。哪怕鱼死网破,也要给景国一个教训,以此来振奋军心。可他们没有,反而让侯爷逮到机会,重新回来八方城。可以说鲜罗人志不在战争,要的是八方城的物资。可放火烧毁的东西,似乎比鲜罗人抢走的更多。且不论他们的心思如何,就说每天在城门前叫阵的行为,就不像是鲜罗人的行径。此番天花病毒然后又围城,也不像是鲜罗人的行径。”
对比下来,就像是还了统帅一般。之前是莽撞大胆,现在是心思缜密,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景队死绝。而且困住目前的军队,还能打击援军。
萧辰佑被这么一说,茅塞顿开。很激动的拉起傅云萝的手:“公主看的比我们这些行军作战的人开明多了。本王这就回去与侯爷商量,看能否出个对策。对了,公主可有应对之策?”
“如果没猜错的话,在还没有围城的时候景军肯定抓过鲜罗的细作。不如将他们放了,利用他们去给那边报信,挑拨离间。十有**鲜罗的背后是齐国人,敌军内部的茅盾看似无害,但是从行军打仗来看是不可调和的。背后的人不想暴露他们的存在,他们清楚如果鲜罗人继续打仗作战,势必就会暴露,影响两国邦交。辛国不会去动这盘棋,因为新皇不是会低调的人。王爷可以从这上面做做文章,放大他们的内乱,然后出城歼敌。”
当然一切都是猜测,傅云萝并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些。只能说,可以试试,并且让萧辰佑说清楚,如果失败的话,傅云萝看不会负责任的。她只负责救人,打仗的事是不会的。
说起来,天花的事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放毒还没有调查呢。
傅云萝想到这里,打算抽时间去看看,也调查一下生病的人有没有什么异样。现在就感觉像是有人身染天花,然后在八方城里走来走去故意传染给人。当然,这也是一种放毒的方法。
毕竟军营和平民喝的水不是一个水井里的,要污染地下水也不可能污染这么大面积,从东到西的水井都有毒。
“公主所言胜过兵书,本王还要多多学习”萧辰佑小小的表达自己的仰慕。
“军营粮草被劫后,每天所吃的东西从哪儿来的?”傅云萝打断后好奇的问。
“当然是跟粮草商贩买的,到了八方城后,有本地粮仓支持。新鲜的水果蔬菜都是伙房前往集市买的,本地府衙推荐的商贩,每天定时送往军营。”
“现在还在送?”傅云萝问。
萧辰佑点点头。
“那为什么隔离了那么多病人后,军营里还每天都有人发病。”废墟里的人每天都会新增几个,这是看得见的。就算是有潜伏期的病人,但隔离也算是及时,军营是相对封闭的,不应该这样。
说到这里,萧辰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