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新垣衍,是魏国的一名客将军。公子接下去的路途如何计划?若是同路,不妨与我们同行,路上有个伴,也省些麻烦。”新垣衍存着些许打听和试探的意思。
秦子楚身边只跟着彰黎和十几名仆从,看起来像是出门游玩的公子,可若是真的遇上动乱,秦子楚一行人就是送菜的,不如他们使团有铁骑护卫安全。
赵国面对秦国虎狼般的军队,邯郸恐怕已经乱成一团。
若是这名子楚公子急着赶回邯郸,那么恐怕邯郸要保不住了,新垣衍会马上传信给国主,一定不要继续参与此事;但若是子楚公子仍旧继续东游西逛,那么证明了邯郸境内仍旧安定,老将廉颇已经控制住了局势,他们这个使者团可以按照国主的意思,拖一拖赵国的求援,日后再做打算。
秦子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露出有些迷蒙的神色。
他低叹了一声后,轻声说:“生母此生不能离开,但她十分想念家乡,子楚已经成年,正好能够游历天下,一直向前往楚国,希望能够见识一下生母口中描述的人情风貌。”
新垣衍没有多嘴询问“子楚公子怎么不让平原君为你要个爵位”这种戳心窝子的话,他露出遗憾的神色说:“原来不与公子同路。”
“将军也不必如此遗憾,魏国境内臣民安定,想来子楚独自游玩,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魏国国主将国家治理得真不错。”秦子楚态度自然的将高帽子扣到魏国国君头顶,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新垣衍是魏国国主信赖的臣子,随行的龙阳君是魏国国主的心上之心,秦子楚对魏国国主的夸奖比赞美自己还让他们高兴。
他们脸上都挂出了与有荣焉的神色,对待秦子楚更是客气了几分。
互捧了一番后,彰黎抓紧时机,立刻开口道:“各位还有公务,不若公子闲散。我们不如就在此分别,也免得公子耽误了各位行程。”
秦子楚顺势拱手道:“子楚祝各位一路顺风。”
新垣衍惦念国主所托之事,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在送子楚公子往反方向的楚国去。
略一犹豫后,他心里有了决断,笑着辞别:“子楚公子路上小心,就此别过。”
秦子楚微笑着目送新垣衍一行人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松了一口气,赶忙钻进车厢里面。
车厢之中的嬴政已经等得焦躁不堪。
秦子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可龙阳君剑术却七国闻名,嬴政对秦子楚担忧不已,若是龙阳君想为难秦子楚,足以将他一剑毙命!
嬴政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更何况秦子楚与外人说话时候距离车厢极远,他听不清楚,心中就更加担忧。
一见秦子楚出现,嬴政眼神立刻落在他身上。
秦子楚进来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抱起嬴政,将脸埋在男婴颈侧,深吸一口尤带奶香的香甜味道,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
“阿正,我刚刚被剑指住脖颈的时候,其实很害怕。”秦子楚声音有些干涩的说,他苦笑的继续道,“我现在才注意到自己不仅不通文墨,连武功也不行。……像个废人似的。”
嬴政头一次听到秦子楚如此低哑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秦子楚心中不为人知的部分,有一股隐秘难言的愉悦,可心中又似乎闷闷的,不甚愉快。
嬴政发现自己想要安慰秦子楚。
只要朕想做,就没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