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后,别来无恙?”
一个嗓音略显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稍后,一个身材极尽雄壮孔武的身形凭空出现,身形完全罩在一件庞大的斗篷之中,在他身侧,一个形容消瘦的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五指突然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因眼前这个形容消瘦的书生却正是他当初在黄金神宫中碰到的那个抚琴人,而当初这两个人居然能轻易从他的强大神识间无声无息遁走,且一出手就能让他产生一种致命的威胁感!他们如入无人之境来到这里,居然认识那个神秘女子,他们究竟是谁?
意外的是,林风甫一看到那个身材雄壮的男人时,居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看去模棱两可,不能确定!
“阎君,你不守本职,贸然来到本后这里,可知已犯神律?”神秘女子沉声道。
那身材雄壮的男人以低沉的嗓音叹息道:“这么多年,凤后,你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执着,那么尽忠!你高高在上,视众生如草芥,可惜在那上位者的眼中,你只是一个傀儡,又与草芥何异?”
“我心向道,御道行天,与日月同辉,恒万古而不朽,你的说辞,可针对那些愚顽世人,于我无用!”
男人兀自叹息道:“只可惜你这天,只是坐井观天,你可知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你可知道,你的生命已然与这九天界融为一体,他年九天界崩溃,你必死无疑!你就没有想过,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阎君,倘若九天界一朝崩塌,只是我命!天欲我生,则存!天欲我灭,则亡,莫可强求!看在你我多年故交的份上,本后今日便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速速离去!否则,一旦天威发动,阎君,你千万年的基业一旦成灰,悔之晚矣!”神秘女子面沉如水。
男人用低沉的嗓音哑然失笑道:“其实,这话本来是我准备用来劝你的!你素来知道我的脾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致对手死地!所以,现在,凤后,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向我效忠,我会带你走出九天界,去究极那更为浩渺恒远的永生之道,再不用做那幕后者的傀儡!”
“蚍蜉撼树,殊为可笑!没有想到的是,你堂堂阎君,心中所想,却与一个凡民一般,当真愧对上神久来栽培!既然你如此痴顽,今日本后就将你和这些愚民一道,献祭上苍!自古凡进入天择神殿者,从无走出去的道理,这个法则,亘古未来不变!”
凤后冷笑,身后凤羽之衣如飞翼绽放!
“琴童,奏永夜古殇恨!”
“诺!”
琴童五指轻拂,一首极尽悲怆的琴曲如永夜深处传来的鬼泣,凄惨已甚,悲不胜悲,刹那间,那百鬼夜哭之音,如潮回荡,怨冲九霄,恰如杀戮之后的古战场,白骨撑天,血染苍穹!
那周边闻者,心中凄楚,直欲潸然落泪!
却见那男人长袖飞卷,随着一道道光芒投射而下,就见那一个个傀儡似的身形凭空出现,面无人色,翻白的眼瞳,齐齐盯住那中央方位的凤后,咬牙切齿,似乎痛恨已极!
“凤后,你且看看他们是谁?”
凤后冷眼一扫那些漫空站立的无尽傀儡,声音微颤道:“神选者?”
男人以嘲讽的口吻笑道:“不错,他们曾经是神选者,准确的说,是一个个神选者的魂魄,你们在前方杀人,我在后方收魂,一路之上,新鬼烦冤旧鬼哭,冤沉千年,恨郁九泉,而这仇怨之果报,就在今日!”
凤后仰天大笑道:“痴人做梦,和大道相比,尔等一切作为都如儿戏,曲终人散,凤火燎原,燃血祭天!”
就见那涅槃之火漫空爆发,一道道大道凤纹裹卷着毁灭的火焰,刹那间纷纷击中那一具具木然伫立的傀儡!
就见那傀儡周身的伤口中,如墨的血汁汩汩涌出,居然将那涅槃之火轻易浇灭!
“人皮血契之偶?好恶毒在诅咒!阎君,你处心积虑千万年,竟然如此回报上苍对你的厚待?你要知道,施展人皮血契者,必无善果,你的下场,可以想见!”
“不如此,何以破此无道苍穹?凤后,你们杀人祭神,便以为有善果么?今日我挟无尽神选者之咒怨,以尔之血,献祭众鬼,破此囚笼,讨还自由!琴童,奏诸神黄昏祭!”
那琴童闻言,琴音立变,使得这座浩渺的天择者神殿之中,一时间满布着铿锵杀伐之音,就见那一具具人皮血契之偶中,冒出一缕缕黯然黑气,化如万根黑色箭镞,向着中央的凤后如雨攒射而去!
“天道好还,有借有还,凤后,昔日你杀人,今日鬼杀你,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男人冷笑,身后斗篷猎猎飘飞,怒喝道:“报偿之箭!”
“凤舞天穹!”
凤后的周身斑斓绽放,无尽大道凤纹漫空爆发!
“没用的,凤后,千万年积压之深恨,岂是朝夕之功?”
轰轰轰!
无尽的大道凤纹和报偿之箭轰然相撞,相互湮灭,却有更多的报偿之箭突破阻隔,攒射到凤后身体的外缘,被浓郁的大道气息强行阻隔!
然而那报偿之力,却寓因果规则于其中,寻根溯源,有欠就有讨!
就见那凤后周身的大道之力开始崩溃,报偿之力如水银泻地,狂飙直进,凤后禁不住口中连连呕血,面白如霜!
在涅槃之火中正拼死抗争的众人,甫一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惊呆了!
不想这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