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朕是不是过於宠你了,让你在那麽多人面前都敢给朕脸色看了?”
“微臣不敢。”
“罢了,朕也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这冲动的性子必须得改改。”苍炎知道自己戏弄小果的时候有些过於明显,这只是段长德提醒自己的方式,并且成功的替他建立了平日冷酷的威严,他话锋突然一转,“小果,过来替朕把手擦干了,这些个奴才,胆子比耗子还小。”
“遵旨。”魏小果赶紧上前,拧干了帕子,替他把手给擦干了,又将明黄色的里衣替他穿上。
“小果,你也别装了,朕今日,不想看你们平日装出来的那一套。”苍炎移步偏殿,“传膳。”
“是。”仿佛变脸似的,魏小果敛去脸上的惧意後,挺直了腰杆,整个人焕发出另一种由内而外的俊雅气质来。当年他入宫之时虽然落魄,却是一脸的无畏,仗著自己智慧过人,做了些傻事,遭人排挤之後,著实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学会了遮掩锋芒,然而正是这一份懂的自保的聪颖,让苍炎开始重用於他。
而段长德,也脱下了仿佛铁板似的死人脸面具,站起身蹭到魏小果身边,有些委屈的说,“小果……我头疼……”
“活该!让你没轻没重!”魏小果瞪了他青紫的额头一眼,话虽然是这麽说,但他还是轻轻的在他青紫的额头亲了一口,然後故意不看红著脸的恋人,脚步不停的跟在苍炎身後。他心里明明白白,段长德的那一份对苍炎根深蒂固的忠心。他是故意弄得青紫,是为的让人以为他被苍炎责罚过了,对於亲信也如此严厉的帝王,才能让人畏惧。
身为皇帝的智囊,魏小果又如何可能只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太监呢,不过都是为了配合皇帝演戏罢了,只是演了那麽多年,竟是人前人後都习惯了那种瑟缩的样子。而段长德早年是苍炎的一名普通亲随,为人老实木讷,但颇有习武天分,经过苍炎的刻意栽培,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只是他不善言辞,不懂如何应付那些抱著各种目的前来刺探的人,苍炎索性就让他板起了一张标著生人勿近的死人脸,不管别人怎麽问,都回以冰冷的眼神,久而久之,别人都以为二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是个不通人情的硬汉了。而自从段长德和魏小果在一起之後,也耳濡目染,变得聪明了些。
“你说皇上这是怎麽了?”段长德追上魏小果好奇的问,平日苍炎与他们一样,同样的时时刻刻带著面具,对任何人都充满防备,片刻不曾放松过警惕,如今却破天荒的拖著他们一起还原自我来了。
“看来和殿内的那位公子有关。”魏小果真的很好奇殿内的那一个是什麽人,不但可以留在皇帝身边过夜,还能让皇帝产生如此大的改变。不过不管那是个什麽人,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个人一定是苍炎真心爱上的人。
☆、(12鲜币)57 帝王威严
用过早膳以後,魏小果跟著苍炎去上朝,段长德则守在长生殿,以免有人打搅未来‘贵妃’或者‘皇後’的休息。
尽管苍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那扑面而来的上奏和进言还是让他心头火起。先是几个老臣旁敲侧击的打探他昨天晚上去御池干了些什麽,而後又重提祖训和宫规,来历不明的人物是不可随便带进宫的,也不可册封任何职务。之後更是有诸多朝臣力荐王将军的女儿王才人为皇後,而且还公布了一个连苍炎都不知道的消息,王才人她怀孕了。
“真是没有想到,朕这後宫之事,居然有人比朕还要清楚,看来真是没少往朕的後宫跑啊。”苍炎的声音透著不悦。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登基两年有馀,後宫一直没有消息,这次王才人入宫半年有馀,如今好不容易坏了龙子,这可是天大的喜讯,母凭子贵,册封是迟早的事情啊,皇上。”户部尚书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所有人都为他的大胆而捏了一把汗。
“崔尚书会看相?”苍炎没有像其他人以为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平静的问道。
“臣……不会……”
“那崔尚书会医?”
“臣……不会……”冷汗一滴接著一滴的从他的额角滴落。
“那崔尚书一定是能掐会算了?”苍炎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臣……”这位尚书大人总算是发现了不妙,四处张望想找人替他解围,但所有人都低著头避开他的眼神,最後他只好认命的回答,“臣……不会……”
“朕还以为崔尚书有十足的把握王才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皇子呢,还母凭子贵,说的那个叫义正言辞啊,真不知道这王慈是什麽时候怀上的?而崔尚书又是何时知道的呢?看来崔尚书的消息,比朕这住在这宫中的一国之君还来得灵通啊。”苍炎的话看似轻描淡写,但已经把他的罪编排的七七八八,任何一个大帽子扣上去,都足够让他满门抄斩。
“微臣……微臣知罪……求皇上开恩……”崔大人立刻下跪求饶。
“念在你是户部尚书,这册封之事本属你的监管范围,只是这尺度有些超过了,今日朕就不与你计较,但未免你他日再犯,罚你三个月俸禄,并且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尚书之位暂时由户部侍郎李勉接任。”